阿梨急道:“你不能去,我就去不了啊!”
蘇恆道:“你娘能去,你也去不了。”
阿梨道:“爲什麼呀,那這樣一來,你不準的就不是娘而是我了呀!”
蘇恆道:“明白就好。”
阿梨很是委頓受挫,她可是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精心挑選了她所有的衣裙呢,道:“爲什麼娘們能去我就不能去呢?”
蘇恆反問她:“那爲什麼娘能照顧好自己你不能?”
阿梨想也不想就道:“因爲娘是大人。”
蘇恆道:“原來你還知道。”
阿梨後知後覺被爹套進去了,挺着小胸脯道:“我、我也能照顧好自己!”
蘇恆道:“那今晚你就先試着照顧一下你自己。”
用晚膳的時候,阿梨倔脾氣上來了,還真的不要爹孃照顧。
蘇恆要給三個哥哥夾菜時,她擡起小手製止:“放着,我來!”
蘇恆看她一眼,她信誓旦旦道:“我不僅能照顧好自己,我還能照顧他們!”
蘇恆一聽,還真把佈菜的公筷和碗碟交給了阿梨。
阿梨就站在座椅上,手裏抓着長長的公筷,給哥哥們夾菜,邊老成地道:“不要挑食,我夾什麼你們就喫什麼,這樣才能長身體。”
哥哥們本來就不挑,平時蘇恆夾菜的時候他們也不吭聲,現在妹妹給夾菜,他們當然也毫無意見。
於是阿梨就在膳桌上大顯身手。
她內心裏突然涌起一種滿足感,可以控制哥哥們的飲食,好像這也是一項權力。
阿梨完全是隨心所欲亂搭配,但她手上就那麼點力,又不能很好地使用公筷,有時候夾不起,好不容易夾起了又呲溜一下滑走了,湯汁亂濺,她也夾得亂七八糟。
實在夾不起了,阿梨就伸手去抓。
阿梨鼓了鼓小嘴,又去用勺舀,好不容易把哥哥們的菜都弄好了,看着自己的碗碟空空的,她突然覺得好心累,道:“爹爹,我在帶孩子你爲什麼總是能夠袖手旁觀呢?”
蘇恆動手給敖纓佈菜,道:“爲什麼不能。”
阿梨:“我帶的是你的孩子。”
蘇恆:“嗯。”
阿梨吁了口氣:“唉,這就是男人。”
敖纓好笑道:“明明是你要你爹放着,你自己來的。阿梨,這話你跟誰學的?”
阿梨道:“千古姨就是這樣說乾爹的。娘和乾孃一樣,老是幫着男人。”
敖纓道:“那你要是讓你爹幫忙的話,就證明你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如此也不能出宮去。”
阿梨頓坐自己的位置上,剛剛給哥哥們夾菜夾得手都酸了,就懶得再給自己弄,便很惆悵地拿調羹喫着左右哥哥碗裏的菜。
離宮外的燈會還有兩天時間,阿梨默默地下定決心,這兩天裏一定得證明她能好好照顧自己纔行。
她一定要出去出宮去,宮外有好多好喫的,肯定還有好多好玩的。
於是像喫飯佈菜這種事就不說了,晚上洗澡阿梨要自己洗,早上起牀更衣阿梨也要自己穿,頭髮也要自己梳。
阿梨喜歡上搭配自己要穿的衣服,只要她覺得好看的,就搭配成一套。
早上阿梨出了閨房,在屋檐下遇見了她爹。
蘇恆問:“你是誰?”
阿梨道:“我是梨子呀,爹爹,我美不美?”
蘇恆道:“美,美得我都沒認出來。”乍一看還以爲是花棉襖成精了,自己跑了出來。
誠然,阿梨穿得花花綠綠,很是搶眼。敖纓後腳出來一看,就聽阿梨歡歡喜喜道:“娘,爹爹誇我美了。”
敖纓抽了抽嘴角,趕緊帶她回房重新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