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道:“對不起,我……當時就只是不想再留在那裏了。原以爲雲城是安全的,卻不料會發生這些事。”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又慶幸自己是先一步過來了,纔有機會發現這些端倪。只可惜,最後還是沒能阻止他們燒燬這座城。”
敖纓道:“城可以重建,只要人還活着就行。當時倘若只要城守留守城兵於城門,就可說明緣由阻止大軍進城,說不定就不會這麼慘烈。”
姜寐點點頭,道:“可是城守把所有城兵都緊急撤離了,我無法,只能自己跑回來報信。”
敖纓道:“阿寐,雖然我很不贊同你不辭而別,但平心而論這次確實多虧了你和周敘,否則後果難料。”
姜寐道:“我只是盡我所能罷了,萬一你們都在大軍隊伍當中,我若是知而不報,豈不是危險了。只沒想到……”
敖纓接她話道:“只沒想到,帶兵來的會是樓大哥吧。”
樓千古道:“我哥發現你離開了以後,他急得不得了,姐姐,你還沒說你爲什麼要離開呢。”
姜寐道:“侯爺一有空閒便會去我鋪子裏,夜間宿在院中藤椅上。那夜暴雨他也來,上房給我修屋頂,”她擡頭看着她倆,笑了笑,笑裏滿是苦澀,“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不辭而別讓你們擔心的,我實在是被他纏得沒辦法了。”
樓千古也有些酸澀,道:“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幫你修理他啊。他這人就是太不解風情了。”
敖纓聽出來了,道:“阿寐你是在擔心他。”
姜寐嘆口氣,道:“擔心吧,他要是因爲我而有個什麼,那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敖纓道:“可你走了,他更擔心,可能會關心則亂而失了分寸,做出不顧自身危險的事。”
姜寐沉默片刻,道:“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姜寐輕聲又道:“我能做的,就是顧好我自己,這樣應該就能讓他也不再擔心吧。”
樓千古終是按捺不住,問道:“在雲城裏的時候,你和我哥都發生了什麼呀?”
姜寐應道:“就是四處躲火啊。”
樓千古:“不是,就是你們兩個之間……”她也不能向對敖纓那樣太直白地形容,一時找不到個準確的措辭。
姜寐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敖纓便代爲解釋道:“她的意思是,你和樓大哥兩個之間的氛圍與之前有所不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導致的。”說着便好笑地看向千古又道,“千古你是不是問太多了?”
樓千古道:“我就是好奇嘛。”
姜寐想了想,道:“大概就是想着人之將死暢所欲言吧。”
她見樓千古神情,不免又道:“但你若問我具體都說了些什麼,這……就當是祕密吧。”
樓千古笑嘻嘻道:“不問不問。”
反正看起來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日晚間,大家都出營帳來,空地上圍着營火坐。
樓千吟、姜寐和周敘三人在也就罷了,樓千吟看了一眼樓千古和敖纓,就連蘇恆也出帳來,在敖纓身邊坐。
原本是三個人的事,一下子就變成了六個人。
樓千吟看向蘇恆道:“你很閒嗎?”
蘇恆道:“一般閒,聽說今晚有個會,白天我就把該處理的事處理完了。”
樓千吟又看向樓千古:“傷兵都照料好了嗎?”
樓千古道:“照料好了呀,下午我就和其他軍醫一起弄完的呀。”
樓千吟又看向敖纓,敖纓連忙道:“樓大哥別看我,我純粹是被拉來湊數的。”
姜寐也看看他們,樓千古道:“姐姐莫怕,我們是來替你評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