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吟一口冷淡地拒絕:“沒有。”
樓千古不依:“怎麼會沒有呢,昨天那麼大個蜂窩,你勻點蜂蜜給我怎麼了?我又不是自己喫!”
樓千吟:“都用了。”
樓千古:“你給誰用了?”
樓千吟掃她一眼,道:“用得着告訴你?”
樓千古來氣道:“你到底給誰用了,全用了一點都沒剩?”
樓千吟道:“剩了一點,被我吃了。”
樓千古氣得不知說他什麼好,道:“啊啊啊,你個臭男人喫什麼蜜,竟不知留給我姐姐,你說你這孤獨終老的爛性子怎麼還不知道改改!”
樓千吟冷冷道:“我高興,突然就想喫點甜的怎麼了。”
等樓千古氣沖沖地出去了,樓千吟淡淡吩咐隨從:“我要補覺,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要吵我。”
樓千古回到這邊營帳,進來時還憤憤不平,道:“真是氣死我了!混蛋樓千吟,一窩蜂蜜居然一星半點都不給留,還說他吃了,怎麼不齁死他!”
她再看姜寐的時候,才發現她還規規矩矩地坐在牀邊,手裏捧着樓千吟送來的那隻藥瓶,便是聽見她的嘮叨也無所反應,一臉怔愣失神的樣子。
樓千古不由問:“姐姐,你怎麼了?”
許久,姜寐纔回了回神,低頭看着手裏的藥瓶,手指溫柔地摩挲着瓶身,眼角若有若無地微微發紅,輕聲應道:“千古,這藥真的不苦。”
他不願開口與誰說,可是卻只讓她知道,苦藥裏的這抹甘甜。
也只有她才能知道。
果然,後來敖纓過來聊說起此事,誰都不知道樓千吟把昨晚帶回來的蜂窩怎麼處理了。
樓千古還去問了樓千吟的隨從,也無人知曉。
反正就是他帶回營帳以後,就沒有下文了,也不見他真的拿去給哪個入藥用。
樓千古甚至憤憤地懷疑,是不是全被他給吃了。
他不曾對任何人說,姜寐也有了自己的祕密,沒與樓千古和敖纓分享。
她想,這應該算是他與自己之間的祕密吧。
只是沒想到姜寐找了過來,有禮地請問道:“能讓我來麼?”
醫侍求之不得,趕緊全都移交給她,並叮囑道:“家主要用的湯藥還得準備,上午家主也沒來得及服用就一頭睡下了。”
姜寐問道:“那他可有用午飯?”
醫侍道:“一直沒醒呢,哪能用呢。”
半下午的時候,樓千吟睡思漸消,依稀聞到了木火燃燒的氣味混雜着藥味,在空氣中縈繞不散。
想也知道,是有人在他的營帳外熬藥。
後來樓千吟醒了,就隔簾問外面的隨從眼下是什麼時辰了。
隨從沒回答,下一刻卻有人掀簾而入。
他沒想到進來的會是姜寐,一時愣了愣。
姜寐將托盤裏的傷藥放在桌面上,才應道:“眼下已經是申時了。”
樓千吟沉默。
她又道:“外面的藥快熬好了,侯爺稍等,我去濾來涼一會兒就能喝了。”
他還是不說話,直看到她走出去了,他方纔回了回神,披衣下牀。
等姜寐端了一碗藥進來時,他已經穿好衣袍,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
他坐在案桌邊,姜寐便跪坐在他身前,一邊照昨晚的方式調配藥膏一邊道:“先給侯爺上藥,然後再喝藥吧。”
樓千吟只是看着她。
她調配好了,用手指勻了,便往他臉上伸來。
指腹輕柔地碰到他的臉,她仰頭望着他的傷處,神色虔誠而認真,輕輕又道:“是比昨晚要好些了。”
樓千吟問她:“你怎麼來了?”
姜寐道:“侯爺的醫侍這會兒不得空,所以……”
話沒說完,他便冷不防欺身而近,手臂攬過她的腰肢,便將她完全擁鉗入懷裏抱住。
大概是他人雖已經醒來,但自制力卻還沒跟着醒,只知道醒來就能看見她的這種感覺太好了。
腦子裏想抱她,身體便誠實地這麼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