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他啞着嗓沉着道:“只准你喫醋,就不准我喫醋?誰敢惦記你,我讓他不知道怎麼死的。”
敖纓眼角嫣然緋紅,緩緩擡起頭來,與他鼻尖相抵,喃喃道:“那我要看看二哥喫醋的模樣。”
他看着她情動的模樣,身體裏像關着一頭猛獸,急於掙脫牢籠。
“可真好看。”偏偏這女人還不自知,主動來親他眉眼,下巴和嘴脣。
他拂滅了燈火,兩人抵死纏綿。
……
與紫陵侯交戰前線那邊,早前蘇恆一道令下,前方將士們已經與紫陵侯再次交戰。
蘇恆在城中停留兩日,稍作整頓,便帶着兵馬趕往前線。
這次敖纓來了這裏,他也不能隨意再將她留下,自是帶她一起。
姜寐和樓千古自然也隨軍,姜寐想着雖然她不能夠上陣殺敵,但是她可以在後方營地裏幫忙料理傷兵,也算有點用武之地。
前線戰火連天,場面與那晚和紫陵侯的伏軍拼殺的慘烈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寐在營地裏,連空氣中都籠罩着一股腥鏽味和焦糊味。
每天都有傷兵被送回來,傷重程度不一,但大都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那股血腥氣令人作嘔。
還有那焦糊的味道,起初姜寐不知,但後來她親眼所見,是清點戰場過後,怕浮屍太多引起瘟疫,所以將戰死的屍體全都拖進焚燒坑裏焚燒了去,所以那股焦糊味就是皮肉燒焦的氣味。
姜寐剛看到的時候,臉色蠟黃,終於忍不住跑到一邊去吐了。
敖纓和樓千古好些,見她這般反應都有些擔心。
後來她不沾葷腥,幾乎是一看見葷腥就作嘔。
結果見她臉色很是不好。
他拿住她的手腕摸了摸她脈象,清冷的面上眉頭一蹙,道:“不要勉強,你太累了,跟我回去歇歇。”
姜寐道:“我沒事的,等把這裏弄完了以後我再回去休息吧。”
樓千吟不由分說,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就將她帶出傷兵營,身後樓千古正給傷兵療傷,滿手是血,她面不改色道:“姐姐先去休息吧,還是需得時間來適應,可千萬別累垮了。”
樓千古很清楚,比起身體上的疲憊,心裏的不適應往往更糟糕。是該及時排解疏導纔行,當然最能幫她疏導的只有樓千吟。
姜寐跟着樓千吟回到營帳,她坐在他桌案邊,他帳裏只有微苦的藥香,卻總能使她心下漸漸安定,神思也慢慢平靜,眼神不由追隨着他移動,緊巴巴地問:“侯爺今日可有受傷?”
樓千吟道:“沒傷。”
但今日出戰有將軍受傷了,這會兒樓千吟在帳裏配製傷藥,姜寐坐在一旁看着。
他又道:“你去我牀上睡會兒。”
姜寐輕聲道:“不用了,我這會兒應該也睡不着。”
他見她歇了一會兒後臉色稍稍好一點,便沒勉強她,她現在對藥理也更熟悉了,還能給他打打下手。
等弄好了傷藥,樓千吟得親自去一趟,與她道:“你就在這裏,我很快便回來。”
姜寐輕輕應了一聲。
等樓千吟去給將軍療完傷回來,一進帳就見她趴在他的案頭上睡着了。
只有在他這裏,她才能得到短暫的踏實和安寧。
樓千吟過來將她抱起,走到牀榻邊,姜寐醒了醒,下意識地擡手圈着他頸項,頭靠着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