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1025章 他就是個可憐蟲
    東陽侯見狀,立馬用力地收挽馬繮。

    可一時收不住,那馬直突突地往街邊石牆上撞去。

    敖纓無所畏懼,道:“你不是要一起下黃泉麼,現在就可以!”

    東陽侯神色一變,眼見着那石牆近在咫尺,他倏地橫臂撈過敖纓的腰身,縱身就跳下馬背。

    馬跑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兩人猛地落地後,緩不了那股衝勁,東陽侯手臂緊緊摟着她,一手護着她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他衣裳都擦破了,滿身血污夾雜着灰塵,頗有些狼狽。

    他陰冷着臉,拎着敖纓起來以後,一言不發,換了另一匹馬,直接把敖纓橫放在馬背上,翻身騎上,就揚長而去。

    在場的東陽兵和將領們都不由重新審視敖纓的身份。

    東陽侯回到府宅前,翻下馬來,扛着敖纓就大步入內,一路往後院去。

    敖纓又回到她居住的院落,之前的房間。

    東陽侯粗暴地一腳踹開房門,徑直走進去,便將她扔在牀上。

    敖纓頭暈眼花,也不知在何處撞破了額頭,滲出殷紅的血跡。

    他欺身而上,手裏掐着她的下巴,迫她與自己咫尺相對。

    他的眼神如一頭即將發狂暴躁的野獸,陰狠咆哮道:“你就這麼想去找他,不管我對你多好,我把一切捧到你面前,你始終都不屑一顧,都不會對我這裏生出半分留戀,是嗎?!”

    他眼眶赤紅,又道:“我未曾虧待過你,我盡我可能地對你好,我以爲你至少會有一絲遲疑。哪怕只有一絲你都不肯給我!”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掐死這個女人。

    只要掐死她,自己也就再無顧慮,自己也就解脫了。

    可是當他的手扼住她脖子的時候,終究是無法下狠手。

    敖纓眼前昏花,頭重腳輕,艱難地喘了兩下,道:“你派重兵看着我,照看我的婢女也都身懷功夫,你以爲憑我一己之力,能輕易逃離這個地方嗎?”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兇狠中又是可怕的佔有慾,彷彿即刻就要暴走。

    敖纓意識到放任下去,即將面臨的可能是什麼,她無力跟他抗衡,只能以退爲進,閉了閉眼,十分疲憊,也終於軟了聲音,有些沙啞地道:“魏景辰,我頭暈。”

    那一道輕軟的聲音,如和風細雨一般,頃刻浸潤他乾涸的心。

    他眼神動了動,像被喚回了神志一般,眼裏的狠色也一絲絲退散了去。

    他看着她額頭上被撞出來的血痕,又有些惱恨,明明他已經儘量護着她了,卻還是撞破了頭。

    那奪目的血跡,襯得她的臉色蒼白。

    僵持沒多久,只要她不劍拔弩張,他便願意退守,終於也起了身,整了整衣袍,冷聲喚道:“來人!”

    隨即婢女和看護院落的士兵領隊就到門口跪地應話。

    東陽侯詢問才得知,是他的謀臣將敖纓帶出去的,想帶她去陣前做人質。

    後來東陽侯處置了帶頭起意的謀臣,以及看守院子的所有人。

    敖纓靠坐在牀邊,冷眼旁觀。

    眼下戰況本就對他很不利,眼下因爲她,他和他的謀臣離心,這雖非她本意,卻也意外地促成了這樣的結果。

    等東陽侯遣散了衆人,回頭又拿藥來動手給她包紮額頭。

    敖纓那種暈眩感更甚,偏開頭,但躲不開他的手,他強行給她上藥包紮,哪怕將她弄疼也不停手。

    就是要讓她知道疼。

    敖纓無意間看見他手臂上沁血了一大片,衣袍也破了,但沒來得及處理他自身。

    東陽侯沉着嗓音,一字一頓道:“你這麼想逃,下次再讓我抓住,我就只好打斷你的腿。”

    儘管敖纓知道他幹得出來的,但是卻不覺得害怕了。

    她突然覺得重生後的他,比起可惡可恨,好像更可憐。

    他就是個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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