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之前已經中過風,現在若是摔成咋樣了,李家人豈肯罷休。
小花不懂啊,見李雲海摔倒,卻笑了起來:“一點也不好玩,沒有辦法就耍賴,羞羞羞……”
“小花,你不要再鬧了,讓我靜一靜好嗎?”張瑩瑩大聲喝道。
“瑩瑩姐,你兇我?”眼淚瞬間瀰漫了小花的雙眼,一時間感覺很委屈。
“小花,我不是在兇你,是你闖禍了,你把李爺爺推倒了,萬一有什麼好歹,你我都擔不起。”
張瑩瑩不知道如何跟小花解釋,便算是解釋,小花也未必能懂。
“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就是在裝死。”小花瞪着眼睛,哭着說道。
張瑩瑩不想去跟小花辯解了,她走到了李雲海摔倒的地方,蹲了下來,瞬間,又驚叫了起來:
“來人啊,死人了。”
張瑩瑩剛纔試了一下李雲海的脈搏和呼吸,居然全無。
小花也嚇傻了,怔怔地看着張瑩瑩。
“來人啊,快來人啊!”張瑩瑩再一次大喊了起來。
只是,醫務室離桃園村還有一兩裏的路程,此刻正是正午時分,路上哪裏有一個行人。
張瑩瑩把小花喊了過來,兩個人費力將李雲海擡進了醫務室。
她現在畢竟是一名醫生,不管怎麼樣,也得對病人進行搶救。
看到小花站在一邊,忍不住吼道:“你快去喊人來呀,今天的事情,看你怎麼辦?”
小花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流着眼淚跑出了醫務室。
剛剛走到院外,看見一輛汽車開了過來。
小花站住了,她知道這是王根生的汽車,也就是王根生回來了。
這一刻,她站在了汽車的跟前,眼淚卻似斷線的珠子,撲撲撲墜落。
王根生從車上下來,扶着身體憔悴的張玉梅。
看到了小花,忍不住一愣:“小花,你不是在張爺爺家裏嗎?怎麼在這裏,哭什麼啊?”
“嗚嗚嗚……”
小花只知道哭,心裏有無盡的委屈似的。
“你別哭呀,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王根生急忙問道。
“李爺爺摔倒了,瑩瑩姐吼我,說是我故意把他推倒的,嗚嗚嗚……”
小花說着話,又大聲地哭了起來。
張玉梅見狀,連忙說道:“根生,你先去看看什麼情況嗎,着急也沒有什麼用啊!”
王根生看了小花一眼,這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不用猜,小花又闖禍了。
自從將小花帶回之後,就再也沒有消停過。
王根生甚至迫切想找到小花的家人,讓他們將小花領回去。
急匆匆的進了院子,王根生將張玉梅和小花兩個人扔在了身後。
王根生走進醫務室,手術室裏面的手術牀上躺着李雲海,看樣子好像已經沒氣了。
張瑩瑩抹着眼淚,正拿着手機,在跟誰打電話。
“瑩瑩姐,這是怎麼了?”王根生輕聲地問道。
張瑩瑩看到了王根生,好似在黑夜裏看到了一盞明燈,走過來,便將王根生給抱住了:
“瑩瑩姐,我這不是忙嗎?要不,讓李支書申請一下,讓上面還派調一個醫生下來?”王根生輕聲道。
“派醫生,現在李老頭死了,看你怎麼跟李家人交代。”張瑩瑩哀怨道。
王根生心裏一驚,剛纔只顧着被張瑩瑩抱着,給張瑩瑩以安慰,卻忘記了手術牀上還躺着李雲海。
他趕緊將張瑩瑩推開了,緊接着便對李雲海進行檢查。
隨着時間的流逝,王根生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瑩瑩姐,最佳的黃金十分鐘,你爲什麼不給他做心肺復甦,爲什麼不注射腎上腺素。爲什麼……”
王根生幾近無語,李雲海並不是摔倒,而是因爲太過激動,氣憤,導致了急性心梗。
“我,我……”
張瑩瑩不敢說話了,最初的幾分鐘,她正害怕呢,那個時候,甚至還在訓斥小花。
“行了,趕緊幫忙搶救李老頭,要是真死了,只怕桃園村以後就難以安寧了。”王根生冷聲說道。
現在王根生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張瑩瑩豈敢有半句忤逆。
張瑩瑩在爲李雲海加推腎腺上素的時候,王根生已經穿上了潔白的醫生服,戴好了口罩和手套。
李雲海是心梗引起的心率性猝死,形勢十分危急。
如果在最初的幾分鐘內,能夠及時的搶救,便不會有之後的那麼多麻煩。
張瑩瑩一直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爲王根生打着下手。
王根生有些過意不去,只得輕聲安慰道:“瑩瑩姐,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就算李爺爺死了,
也是壽終正寢,沒有人會怪你的。”
“根生,可是我跟李爺爺的家人打電話了,說李爺爺是被小花推倒在地,才變成這樣的。”張瑩瑩弱弱道。
“瑩瑩姐,本來事情不大現在你真的把事情鬧大了。”王根生無奈道。
“……”
張瑩瑩懵逼,她不懂王根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爺爺是心梗猝死,跟摔倒沒有任何關係,你這樣把責任推倒了小花的身上。”王根生嘆氣道。
“那怎麼辦?”張瑩瑩一臉惶恐。
“只能拼命搶救,用盡洪荒之力了。”王根生好一聲長嘆。
醫務室外面的院子,此刻卻已經熱鬧了起來。
張瑩瑩剛纔的一個電話,將李家的人招來了十幾個,全都是李雲海的家族晚輩。
小花坐在一張椅子上跟張玉梅說話,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那個臭不要臉的小花呢,在哪裏,跟老子出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一名李姓村民咆哮着。
小花嚇得躲入了張玉梅的懷裏,終於知道怕了。
張玉梅擡眼,看了看,全是李家人,於是輕輕道:“小花只是一個小孩子,你們不要爲難她了。”
李興跳了出來:“張玉梅,你說小花小,她哪裏小了,是胸小,還是屁股小,真是笑死一個人。”
“你怎麼說話?”張玉梅氣得渾身哆嗦,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