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名煉丹師，都沒辦法對另一個願意分享珍貴丹方的煉丹師有敵意。
“我……”
巫師正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
王根生開口了。
“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忙的。”
巫師微微瞪大眼睛。
結合這份丹方，巫師好像明白了王根生來找他是爲了什麼。
那個忙……
“你是想讓我跟你一起煉製聚靈丹？”
巫師的語氣很是複雜。
王根生爲什麼能在蠻族受到蠻族上下的歡迎？
不就是因爲他帶來了珍貴神奇的聚靈丹，能改善蠻族的生存環境？
讓自己一起煉製聚靈丹，也就代表着王根生願意將這份榮譽與自己分享。
越是深想，巫師就越感覺自己曾經有多狹隘不堪。
王根生分明是他的貴人，他此前居然多次找王根生的麻煩！
“你不願意？”
王根生久久等不到巫師的迴應，問了一句。
巫師連忙講話，差點沒閃到自己的舌頭：
“我願意的。”
“那你就儘快吧，現在聚靈丹的缺口還很大。”
王根生回到自己的帳篷裏繼續幹活。
多了巫師這個幫手，聚靈丹的煉製速度也能快上幾分。
但這不代表王根生就可以完全放開手了。
巫師回到帳篷裏，將聚靈丹丹方來來回回看了四五遍。
這才顫抖着手開始煉製聚靈丹。
他是四品煉丹師，早就已經不知道煉製過多少三品丹藥。
可這次不一樣。
聚靈丹關乎蠻族的生存大計。
巫師聚精會神，每一步都無比小心。
撿藥，煉化，成型。
步驟不難，可是在成型那一步卻古怪的失敗了。
巫師吐出一口濁氣。
重新觀看了聚靈丹的丹方後，皺着眉頭覆盤自己的煉製過程並總結經驗。
他開始第二次煉製。
撿藥完成，煉化成功，成型……
不行，還是無法成型。
巫師不服輸，又開始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七次。
統統失敗了。
他煩躁的將頭髮揉得一團糟。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我明明是完全按照丹方來煉製的。”
此時此刻，巫師的內心又陰暗起來。
他暗戳戳的想，自己不會是真上了王根生的惡當？
其實王根生根本就不想給自己聚靈丹的丹方，他是刻意在羞辱自己。
如此想着，巫師心神大亂。
體內運轉的靈氣也有紊亂的跡象。
他打坐平息。
可內心的陰暗卻如同暴雨已至，洶涌難擋。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很多腳步聲。
隨後是安西的聲音：
“巫師大人，王兄弟讓我們來給你送煉製聚靈丹的藥材，我們能進去嗎？”
“進來吧。”
羞辱自己一次還不夠，還要叫其他人來笑話他？
巫師陰暗的開口。
安西帶着人進來，送來了許多的藥材，幾乎要將巫師的帳篷堆滿。
巫師走過去檢查。
是煉製聚靈丹的藥材沒錯。
他臉上出現迷茫的神色。
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王根生沒有欺騙自己。
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問題？
巫師具備成爲煉丹師所該有的小心謹慎，但作爲蠻族人，他性格里一樣有直來直往的一面。
到了王根生帳篷裏。
你巫師看到王根生在煉製聚靈丹，正好就進入到成型那一步。
他沒有出聲，將全程看完。
一模一樣的操作，但是王根生能成功，自己不行。
這是爲什麼？
巫師陷入思考之中。
從巫師靠近的時候王根生就發現了，但是巫師沒有喊自己，他也就沒有中停煉藥。
直到將玉瓶裏的聚靈丹裝滿，王根生才停下。
他看巫師若有所思，又眉頭緊鎖的模樣，喊了一聲。
“你來找我是不是有問題？”
煉丹師與煉丹師之間的交流很直接。
巫師點點頭，“我煉製聚靈丹的時候，一開始很正常，可一旦進入成型那個步驟，丹液就會出現問題炸裂。”
“這是爲什麼？”
王根生給巫師讓了個位置：
“你現場煉製一次給我看看。”
巫師盤腿拿出煉丹爐，按照順序開始煉製丹藥。
馬上就到成型的步驟了。
巫師深吸了一口氣，極力保持冷靜鎮定。
煉化的丹液在他與靈火的淬鍊下漸漸形成丹藥的雛形。
可馬上，又有丹液四濺。
王根生出聲點撥：
“先凝固丹藥外層，再將靈力向內輸送，完全成型。”
巫師眼睛一亮，第一顆聚靈丹就這樣被他順利的煉製了出來。
他現在的感覺很好，沒有停下來，又接連煉製了好幾回。
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王兄弟，剛剛多謝你了。”
巫師神色振奮，他感覺到，通過這一次，困擾他已久的瓶頸有隱隱約約鬆動的痕跡。
“沒想到這聚靈丹居然與其他丹藥不同，不是從內而外煉製，而是要從外向內成型。”
此前巫師煉製的丹藥都是由內及外，所以這次碰上聚靈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纔會屢屢碰壁。
王根生擺手：
“也是我在丹方里沒有寫清楚。”
“聚靈丹中有一味藥材，藥性十分劇烈，要是採取傳統的辦法那味藥材就會搗亂，所以我才反其道而行之，先將丹藥的外殼凝實了。”
如此，便可順遂成型。
巫師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他從王根生這兒離開，與王根生一起煉製聚靈丹。
短短三天，隨着兩人煉製的熟練，煉製出來的聚靈丹比之前那一批品質上升了不說。
數量也是之前的兩倍。
這本來是件好事，但蠻族首領的情緒卻並不高昂。
“王兄弟啊，想要在蠻族領地周遭都栽出防護林，需要的聚靈丹太多了。”
光靠王根生與巫師的努力，也只是杯水車薪。
除此之外，蠻族的水也出現了缺口。
以前作爲遊牧民族，用水不多，蠻族人還覺得自己不缺水。
現在開始灌溉防護林了，蠻族人才發現自己太缺水了。
防護林被分成四片，分別是東西南北四林。
現在每天起牀四林裏的灌溉人員都要先打一架。
誰打贏了誰先灌溉。
“這個問題，我也在想。”巫師模樣是興奮的，也是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