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略自己要往哪邊走。
他並沒有規定自己的路線。
此時一個人開着輛破摩托車過來,留着長頭髮,帶着方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他看王根生一身的破爛衣物,笑了:“你是流浪漢?是不是沒地方去?”
“你是?”
王根生感慨,現在外邊的人都如此熱情嗎?
男人把方框眼鏡一摘,是一雙吊眼。
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能給你活幹,能讓你喫飽睡好。”
“你就說吧,要不要跟着我狗哥混?”
王根生挑眉,“我肚子有點餓了。”
狗哥一踹自己的摩托車,轟隆聲響起,“上車,狗哥帶你去喫點好的。”
他把王根生帶到一家火鍋店。
大氣的要了兩盤肉。
水一開,狗哥就夾了涮好的肉往自己碗裏放。
涮下去一盤子肉,狗哥夾走了三分之二。
他大口喫肉,還不忘招呼王根生:“你也喫,你這些年喫肉的機會不多吧?”
“多喫點,多喫點,不要說我欺負你。”
王根生黑線。
他倒是也想多喫點。
但是每次都快夾到的肉,都被狗哥端走了。
他喫什麼?
王根生乾脆放下筷子。
他順手找來服務員,“再來五盤肉。”
兩盤不夠喫,那就再加咯。
狗哥嘴巴里還塞着肉,說話含糊不清,動作倒是挺快。
“不行不行,別加了,這不是浪費錢?”
王根生輕笑一聲。
“那狗哥得給我留點。”
狗哥砸吧砸吧嘴,感覺這個流浪漢還挺不好拿捏的。
後面收斂不少,王根生有幾塊肉喫。
他沒少喫過好的,對火鍋也沒什麼感覺,吃了幾口有飽腹感就放下筷子。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幹什麼的?”
提起這個,狗哥眉眼都是自得。
“你不知道,你狗哥我也是個有臉面有身份的人!”
“我告訴你,我是幫助人口遷徙的,之前已經幫助了不少人。”
幫助人口遷徙?
王根生詫異不解,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職業,但又覺得熟悉。
“爲什麼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職業?”
“你見識少唄。”
“能不能詳細說說?”
狗哥攬住王根生的肩膀,“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他把王根生載到橋邊,說道:“你知道吧,深山裏不發達,沒有女孩子願意嫁過去,但是裏頭又總有男人娶媳婦的需求。”
“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出馬了。”
“搞一些女的,最好是女大學生,送到深山裏頭,可以拿不少錢的。
“你知道狗哥我弄了幾個去嗎?這個數!”
他比了一個三。
王根生冷笑。
什麼人口遷徙,這不就是個人販子?
狗哥感慨:“哎呀,我要不是底下缺個辦事的人,我也不會看上你這種沒有文憑的流浪漢。”
“不過狗哥看你也是個憨厚的大小夥子,你跟着我好好幹,以後肯定有好日子過。”
“這樣大口喫肉的日子,還長着呢。”
王根生心中發寒:“你不用再繼續說了,我不想當人販子。”
“那邊可有不少缺兒子的!”
說着,狗哥怪笑幾聲。
手下還比劃着什麼。
王根生轉了轉手腕:“恐怕你還沒有這個本事。”
他是沒了修爲,但功夫還是在的。
狗哥這樣的,他一次能打十個。
還沒在王根生底下走上三招,狗哥就已經在地上哀嚎了。
“你放過我吧,我上有未過門的老母,下有八十歲媳婦需要贍養。”
王根生氣急反問:“被你賣掉的女大學生,難道沒有自己的家人?”
“她們失蹤以後,難道她們的家人就不會着急?”
狗哥理直氣壯:“我可是給她們找了一個好歸宿啊,讓她們自己找,指不定就被渣男騙了!”
“我看你是一點悔過的心都沒有。”
王根生也不打算跟狗哥多糾纏。
他按了狗哥的一個穴位,狗哥馬上全身上下都開始疼了起來。
“說,被你賣出去的女大學生現在在哪裏!”
“我說,我說啊!不要這樣對我,太疼了,受不了了!”
到後頭,狗哥已經開始慘叫了。
這種疼,是由內之外的疼,針扎一樣細密。
不管他怎麼打滾,那種痛覺都在。
這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狗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王根生。
王根生記下來後,將狗哥扭送到了他該去的地方。
局子裏的人很是感謝王根生,表示馬上就會派出人手將被賣掉的女大學生營救回來。
大功一件,專人給他發了獎金。
這筆獎金,正好能解王根生的燃眉之急。
他用這筆錢,找了家酒店,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又買了幾身得體的衣服換上。
這下子看起來,就不是一個流浪漢了。
走在街上大媽看到的都想給他介紹對象那種。
大城市裏有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燈紅酒綠,並非王根生喜歡的。
他只在城市裏待了幾天,就開始了自己漫無目的的流浪。
往往是每天一覺醒來,就隨意選擇一個方向。
開始步行,走到哪裏是哪裏。
說來十分有趣。
他第一天開始流浪,就遇到了驢友。
他們以爲王根生也是出來旅遊的,還熱情的邀請王根生與他們同行。
在王根生拒絕以後也不氣餒,送給王根生不少喫食與工具,還說他遲早有一天能用上的。
隨後對王根生擺擺手,又灑脫的離開了。
流浪讓王根生的心情很平靜,他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山,變成了水,變成了無處不在的微風。
他走進了一座座大山,又走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進入一座山裏。
這座山很偏僻,但其中居然還有一座小山村。
城市的繁華富足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而山村的貧窮也是如此。
這個小山村,到處都是土房子,甚至還能看到不少茅屋房,進來的道路也是崎嶇泥濘的土路。
到處都充斥着落後與貧窮的氣息。
村口有個老人在搖扇子乘涼,瞧見王根生的時候愣了一下。
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不會是我老眼昏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