嶠嶼墨坐在總統套房的露天陽臺上，隨手關了直播平臺，啜了一口咖啡，目光隨意落在上海灘最繁華的車水馬龍上。
十點多的陽光正盛，落入他深褐色的瞳仁，深邃莫測，使他看上去更加神祕英俊。
他回味似的垂下眼簾，憶起她剛剛對着不速之客一臉慵懶微笑的樣子，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抓了一把。
連帶着胸口都有些微微發熱。
一杯咖啡結束，他撥了個電話給羅晉。
“嶠少？”
因爲歐洲合約已經暫告一段落，上海分公司這邊閒來沒事，羅晉自從上次把咖啡廳監控視頻銷燬後，就一直處於休假狀態。
忽然接到嶠嶼墨電話，羅晉稍稍有點驚訝。
“去查一下，早上混到冷芸琦簽約儀式上的人是誰。”嶠嶼墨淡淡交代一聲，眉目冰冷。
對方口口聲聲自稱是蕭氏的人，而且雖然說話有點含糊，但提到了跟蹤的事情，應該是蕭燃派來找冷芸琦緩和關係的。
只是，對方沒料到，冷芸琦壓根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讓她火遍全網。
“明白。”羅晉也看到今天的熱搜了，特別是第一條“你在教我做人？”，冷小姐那霸氣全開的氣場......
嘖！
羅晉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自己在心底備註的“重點人物”！
掛了電話，嶠嶼墨立馬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彩鈴響了很久，一直沒有接通。他卻不疾不徐，單手俯在欄杆上，悠然自得地賞着窗外風景。
終於，對面忽然接通電話，冷芸琦那自然隨意的聲音傳了過來：“抱歉，剛剛在送鄒叔叔。找我有事？”
嶠嶼墨心情很好地直起身，“想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一道喫個飯。”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酒店，偶爾出門散個步，悠閒得都不像是他的風格。沒辦法，“半個東道主”一直在忙事業。
冷芸琦經他這麼一說，纔想起來，這大半個星期，自己幾乎一直沒顧上嶠嶼墨，頓時扶額：“抱歉，最近忙暈了。你有沒有特別想喫的地方？”
除了第一天她陪着嶠嶼墨去吃了江南公館，逛了會中央公園，後面她準備帶嶠嶼墨轉轉張氏都沒轉成。天天一羣高管圍在她身邊。
好在簽約儀式已經結束，所有事情基本上是邁入正軌，她可以暫時輕鬆一下。
“我包了遊輪，晚上在黃浦江上邊賞景邊喫，如何？”
冷芸琦一愣。下一秒，搖頭失笑。
果然，嶠嶼墨來了上海，也還是那位嶠少。喫頓飯都能奢侈成這樣。
她點頭應道：“好，我下班直接從公司過去。”反正離得近，直接走路過去就行。
嶠嶼墨掛了電話，脣邊閃過一抹笑意......
冷芸琦拾階而上的時候，看到嶠嶼墨站在甲板上，朝她輕笑。
說不出來有哪裏不一樣，可她總覺得，今天他的笑容有點格外不同。
彷彿是......意味深長？
她覺得有點奇怪，一個沒注意，高跟鞋恰好踩到了階梯邊緣處，幸虧旁邊的船員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站穩。
冷芸琦下意識道謝，再擡頭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已遞到眼前：“怎麼毛毛躁躁的？”
嶠嶼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站到她面前。
冷芸琦有點無奈，“船好像有點抖，剛剛沒站穩。”一邊說着，一邊接受他的好意，右手搭在他的手心。
嶠嶼墨輕笑了一瞬，隨即握緊她：“挽好。”
晚風拂過，帶起冷芸琦耳邊的碎髮。她自然而然地應了一聲。
甲板上的風還有點大，進了船艙，豁然溫暖了不少。
整艘船除了工作人員，只有他們兩個人。
嶠嶼墨爲她拉開座椅，隨即自己才入座。
遊輪緩緩啓動，後廚的人點上燭臺，送上餐品。
釀在紅椒裏的牛肉已經酥化，蓬勃的肉味中透出紅椒的汁水，配上山羊芝士，味道濃郁。低溫慢煮的梨汁鴨肉，香梨的酸甜驅散了鴨肉的腥味，留下的只有甜和香。
冷芸琦沒想到，竟然會在遊輪上，喫到這麼地道美味的西班牙菜。從頭到尾，都興致勃勃。
嶠嶼墨偶爾喝一口葡萄酒，看着她輕笑。
“最近忙得連飯都沒有認真喫？”
冷芸琦吃了片牛肉火腿，無奈地點點頭：“公司上下安逸太久了，好在這一週大家都漸漸適應快節奏的工作，後面我要輕鬆些。”
“以前怎麼沒想着去學商業？”
嶠嶼墨深深看她一眼。光她今天簽約儀式上，以一段VR影像一鳴驚人，就足矣讓人看清她的商業天賦。以她的能力，簡直天生就是從商的料。他不明白，她當初怎麼會大學去選藝術專業。
冷芸琦握着餐具的手，微微一頓。那是原身的高考成績，壓根夠不上商學院，不得不降低要求，才能進帝京大學啊。
不過，這話，她怎麼說？
冷芸琦吐了一口氣：“那時覺得藝術最神祕，瞎選着玩唄。”
嶠嶼墨忍不住一笑：“嗯，又是年少不懂事。”
冷芸琦：......這個“又”字用得就很靈了。上次提到年少不懂事，還是她自曝眼瞎，看上渣男......
不是，這個梗，難道就不能過去了？
冷芸琦一臉無奈地看向嶠嶼墨。
非常確定一件事——他今天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