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芸將自己在BOX平臺上看到的內容轉述了一遍給她爸聽，從一開始的渾身僵硬，到現在漸漸恢復一絲鎮定。
然而，心底還是覺得冷。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自從芸琦和她爸給她說了這位小周總的過往之後，她對他總有一種下意識的緊張。
鄒芸告訴自己，不能慌。
不能總想着靠人幫助。
哪怕是她爸，手段也不可能通天。畢竟，他們家這麼多年都沒有超過“環球娛樂”，這位小周總的手段實在非同常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突破口。
她深吸一口氣，認真捋了捋思路，忽然眼前一亮：
“爸，你上次說，在慶功宴上，嶠少只隨口提了一句周洛澤的家族教養，他就立馬沉默了，這會不會是他的把柄？能不能從這個地方入手？”
她記得，她爸後來把周洛澤突然出現在芸琦慶功宴上的經過給她說了一遍。
當時，嶠少只一句，就壓住了對方的氣勢！
“你是說盧凱塞家族？”鄒易明回憶了一下，腦子裏立刻劃過當初嶠少說話的內容。
——“看樣子，周總在莫斯科的日子過得太逍遙，怕是忘了基本的做客之道。盧凱塞家族的教養，現在已經低到了這個地步？”
盧凱塞家族是什麼背景？
當時，商界所有巨擘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片空白。他也不例外。
根本聽都沒聽過。
但從周洛澤的身份判斷，他父親老周總是地地道道的華人，這個盧凱塞家族很有可能便是他母親的家族。
他第二天，也曾派人去打聽這個家族。
可是，石沉大海，毫無結果。
但他到現在，依舊清晰地記得，當時，嶠少話音落下，衆目睽睽之下，周洛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目光直直地落在嶠嶼墨身上，眼底散着幽暗的光！
“對！爸，這事你有線索嗎？”鄒芸忍不住問。
鄒易明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嘆息：“沒有。”
他總不好去問嶠少。
連商界那麼多巨擘都不知道的事，顯然背後的水太深。
鄒芸有一瞬間，感覺到難受。
自己太沒用了。梁影帝維護她的時候，可以做到讓她全身而退，可輪到自己，卻毫無辦法。
“這樣，你先把那個博主說的美術館地址發給我，我找帝京那邊的人到現場去！”
鄒易明白事情越拖越糟糕，趕緊道。
鄒芸立馬照做，兩人掛了電話之後，都有點心神不寧。
鄒夫人看丈夫這表情，知道是有事，但宇明澤在這，她不好開口細問。
誰知，宇明澤反倒率先起身：
“鄒叔看樣子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
兩人目送宇明澤離開後，他臉上懶洋洋的笑意頓時消失一空。
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鄒家花園裏的一草一木。
這次回國，鄒芸變得太多。
多到讓他猝不及防。
他啓動車子，從手機裏導航張氏集團的地址。
不是說，她在冷芸琦那邊上班嗎？
她剛剛和鄒叔到底說了什麼，連鄒叔的面色都那麼難看？
車燈一閃，一輛越野瞬間消失在鄒家門前......
然而此刻掛斷電話的鄒芸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她腦子裏正瘋狂地絞盡腦汁，想着除了嶠少，還有誰可能知道那個“盧凱塞家族”。
等等......
曹晨！
上次去海南度假的時候，還有人調侃過，以他家軍人世家的身份，他想幹什麼不行，非要去開個靶場。
爸爸說，當時芸琦聽到這個家族時，沒有任何反應，可見以芸琦家從政的背景來說，對這個家族也不熟。
那麼，軍人世家呢？會不會有可能知道？
鄒芸抱着僥倖的心理，直接撥通了曹晨的電話。
曹晨這個功夫，正和錦灝在外面一起喫飯。
錦灝正誇他新挖的基金經理，如何才貌雙全，在一衆上海投行公司高手中，搶得第一名向冷芸琦遞交報告書。
內容他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哪怕以他的水準，也絕不會擬出一份比這更完美的材料。
他一邊感嘆自己挖到寶了，一邊由衷感謝，當初要不是曹晨順手搭線，他怕是根本沒法比其他投行公司先一步認識冷芸琦。
兩人是多年老朋友，算起來，私交遠超常人，聊起話來也隨意。
曹晨看到鄒芸來電提醒時，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昨天夜裏從酒吧出來，宇明澤不聲不響地從他手裏接過喝得迷迷糊糊的鄒芸，轉身上車。
“嘖！怎麼了？是不是在外面欠了美人債啊？很少看你對着電話發愣。到底接不接啊？”
錦灝心情正好，說話間都帶着調侃。
曹晨搖頭，失笑一瞬。
美人債？
那也不是他啊。
他接起手機，清了清嗓子，正準備主動解釋，那天芸琦安排他送她回家，結果半路換人的事情。
誰知，鄒芸壓根就沒提這事，開口就是：“曹晨，我想打聽一下，你知道盧凱塞家族嗎？”
曹晨的臉，倏然一驚。
有那麼一瞬，明明坐在餐廳包間裏，他卻感覺到冷風在背後襲來。
那感覺——彷彿，整個人一下子回到當初在慶功宴上，聽到嶠少首次提到這個家族的那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