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琦眉梢微微一挑,看向對方。
這一次,離得這麼近,不用再假裝“失去知覺”,芸琦終於能徹徹底底看清眼前這人的模樣。
從裏到外的黑衣,顯得她像是和夜色都能融爲一體。
關鍵,她身上沒有什麼活人的氣息,像是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機。
然而,唯有那雙眼睛。
室內燃燒的壁爐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那火焰,映襯着那雙眼,顯得格外綺麗。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雙眼睛——流光似火。
哪怕看不到她的臉,光這一雙眼睛,也能知道,對方是個難得的美人。
然而,芸琦忍不住指尖微微收攏。
她總覺得,這雙眼,在哪裏似乎見過,好像似曾相識......
然而,對方下一句話,瞬間打斷了她的思緒。
“冷小姐,要知道,在異國他鄉,膽子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這是在......威脅我?”
芸琦緩緩地眯起雙眼。
“我只是告訴你事實,你們國家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對方側頭,似乎心情頗好:“識時務者爲俊傑。”
嶠嶼墨這會兒聽到她用拗口的華文說出這句話,反倒不怒了。
擡起手,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芸琦身上,隨即,慢條斯理地幫她擦乾臉上的水漬。
芸琦乾脆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嶠嶼墨的。
兩人視若無睹、神色自若,彷彿眼裏只有彼此,別人都是無關緊要、插不上話的閒人。
這樣的做派,果然讓黑沙女人最後一點理智都繃斷了。
“你們!”
“既然是談交易,別廢話,直接說。”
黑沙女人這會兒卻瞬間仰頭,笑意再也止不住,嘲諷地盯着他們倆:
“我知道你們在自己國家,身份不凡,手段厲害。但你們也不看看,這裏是哪兒?真以爲,我不敢動你們?你們以爲,你們好端端的,是怎麼到我手上的?”
然而,嶠嶼墨轉頭,只問了一句:
“你給奧列格·德米特里耶夫許了什麼好處?”
話音一落,黑沙女人渾身一僵,就連一旁的“服務員”也表情一愣。
雖然只是片刻,但黑沙女人立刻反應過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嶠嶼墨卻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他這個最後名額的補位,應該也是你花盡心思動的手腳吧。”
他和冷毅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奧列格·德米特里耶夫身上。
因爲,人員名單替換得太突然,總以爲是對方主動動的手。
可走進這處荒宅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奧列格·德米特里耶夫其實只是個墊腳石,用來吸引注意力的。
奧列格·德米特里耶夫提出陪考察團成員們上街去看篝火晚會,只是一個契機。
他本人絕不可能真的動手。
否則,一旦被冷毅抓到把柄,絕對沒法脫身。
但從今晚來看,盯着他和芸琦的,一直是這個女人。甚至,還提前安排好了舞團,內應,連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監控都能解決。
這絕不是什麼普通商人能做到的事。
所以,事情再簡單不過了。
奧列格·德米特里耶夫只是一枚棋子,她纔是設計這場考察團成員更替風波的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