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熱了吧，我們找個地方等。“
他們來到街邊一個小店，門口沒有招牌，裏面卻乾淨整潔，四周貼滿了彩色的畫報，有名明星，還有風景和花草。靠牆擺放着櫃子和矮桌。裏間一個老頭，瘦小而健康的樣子，大概七十歲，在大鍋裏燒水。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沒有穿鞋，坐在地上，睜着黑眼睛看着我。
“大爺，這是你孫子嗎？真可愛。”古凌雲忍不住誇起小男孩。
“這是我外孫！小女兒的孩子，她在京城打工，忙得飛起，沒有空照看，就放這讓我看着。”
看着小男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頭頂扎着小辮子，其它剃光，很像年畫上的小孩。長長的睫毛，皮膚微微褐色，看樣子應該常在外面玩。雖然沒有父母在身邊，但是他可以親近自然，自由玩耍，說不定也一樣快樂。
古凌雲看着角落疊着一摞子小瓷碗，問道：“老闆，這裏有什麼喫？”
“我們賣炸糖餅，還有韭菜盒子這些，要茶嗎？”老大爺問道。
“麻煩了。”顧隨風答道，“糖餅和韭菜盒子各來四個吧。”
“好嘞，看你是城裏人吧，城裏人愛衛生，我拿開水給你們燙燙！”他從腳落地拿了幾個瓷碗，放在大鍋裏用開水裏燙。然後又在另外一個鍋裏燒油開始炸餅。
不一會，餅都端了上來，香噴噴的，尤其是糖餅，咬了一口，甜甜的黑糖從酥脆的外皮裏流了出來。
“小心燙到！”顧隨風提醒，拿出手帕幫她擦嘴角，“你這小豬都喫到外面去了。”
古凌雲眨了眨眼，嘴裏都是食物，沒辦法說話。她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外婆也經常炸類似的餅給自己，央求她放很多白糖在裏面，一喫甜到心裏。
小男孩被甜絲絲香噴噴的味道吸引了，來到桌邊眼巴巴得看着他們。
“爺爺，我也想喫！”
“去外面玩去，不是剛吃了飯！”
古凌雲拿起一個糖餅，放在他手裏。“我們也吃不了這麼多，來給你一個！”
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衝我笑了一下，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還不謝謝姐姐！”老大爺對孫子說。
“謝謝——姐姐和叔叔！”
“啊哈哈”古凌雲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隨風對小男孩說：“不對，我是他哥，你叫她姐姐，你應該叫我什麼呀？”
“謝謝哥哥！”小男孩反應得很快。
古凌雲和顧隨風相視一笑：“這裏雖然是一個鎮子，但是也有兩三千戶人，而且大部分都是院子，估計要查半天咯！”
她說完，不禁有點擔心。
“你要相信一鳴他們的能力。他雖然平時有點吊兒郎當，工作起來沒得說。”
小男孩喫完了糖餅，從矮櫃裏搬出一紙箱的“寶貝”，坐在地上開始玩。有一些木頭的小兵，還有彈跳青蛙，變形金剛，還有一個粉色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粉色金邊的鏡子，十分精緻。
古凌雲有點好奇，走過去看了看，鏡子背面是個某府井百貨公司vip的年終禮品字樣，在這十八線小鎮，會有人有這些東西？她繼續翻了翻他的百寶箱，還找到了精緻的名牌香水小瓶子。
“小寶，這些東西哪來的呀？媽媽給你的嗎？”古凌雲笑着問小男孩。
“不是不是，我撿的！你是不是也覺得很漂亮？要拿走啊？我纔不給你呢？”他的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我叫他不要撿，髒，他不停，哎，我們也沒什麼錢給他買玩具，就隨他了。”
“好耶好耶”小男孩拍了拍手，然後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小男孩帶着他們，從鎮口開始，走街串巷，穿過小河和曬穀場，又走了二十分鐘，終於到了鎮的最東邊一個村民小組，小男孩指着一個垃圾堆對她說：“姐姐姐姐，就是這裏。”
古凌雲看了一下，裏面除了生活垃圾，還有白色的泡沫飯盒，以及幾條女性內褲。
“肯定就在附近！”顧隨風說道，“一鳴，我在張家村第二村民小組，他們應該離得不遠，查一下這附近的小餐館，最近有沒有送外賣，送到哪一家。”
“好嘞，你們怎麼找到的，我這邊排查了半天，才排查了十幾戶，你們就找到了？”
“多虧了云云！”顧隨風摸摸古凌雲的臉蛋。
“我現在馬上帶人過來！”
十分鐘後，一隊便衣警察就來到了張家村附近，“離這裏最近的快餐店派人去問了。”許一鳴滿頭大汗，這樣的天氣，他爲晶晶這樣奔走，也是不易。
“報告許隊長，店裏說最近每天都往一戶人家送十幾份飯，有時候還送一些烤雞什麼的。”過了十分鐘，一個便衣前來報告道。
“好，我們準備埋伏，這個院子四周都要派人把守，你們兩個兩個跟我從正面突圍。”
“不行，你不是說他們有槍嗎？”顧隨風說道，“這樣太危險了。”
“危險也要上，晶晶在裏面。”許一鳴滿眼都是焦急。
“先假裝送外賣的，探探虛實。”古凌雲建議道，“看看是不是畫像上的人。再攻進去。”
“你們看好後門和院牆”他鏗鏘有力的聲音，和平時耍貧時完全不同。
“要不我裝作送外賣的去敲門？”古凌雲說。
顧隨風看了看許一鳴，那目光好像在說：“你來解釋吧！”
“小云，他們專騙漂亮女生，等下看到你，直接也把你也抓進去。”許一鳴說，“必須得我來。”
“那你穿上防彈衣吧。”顧隨風給他披上。
許一鳴拿來一件防彈衣穿在那套髒兮兮的工裝外面。
“你得穿裏面。”古凌雲說，“不是臥底嗎？”
“好，聽你們的！”許一鳴把外衣脫掉，把防彈背心貼身穿上，又套上了外套，“一隊二隊，守好院四周圍牆。三隊，門口找隱蔽的位置埋伏。”
古凌雲和顧隨風退到遠處斜對面一戶空房的門口，通過破了的門縫向外觀察。
許一鳴提着一個裝着幾個飯盒的透明塑料袋，走到目標院子門口，開始敲門，敲了半天，沒人應。
不會收到消息轉移了吧？古凌雲正擔心着，木門“吱——”地一聲開了。
許一鳴若無其事地傻笑一下，“老闆，你們叫的飯！三十三元。”
“我們沒叫啊。”一箇中年男人從門中間探出頭來，看了一眼許一鳴，又環視四周，沒人，他的樣子讓他沒有懷疑，“你送錯了吧？”
“大哥，這不是三巷五號嗎？”許一鳴嘿嘿一笑。
“這是十五號。”那個男人不耐煩，“哐！”一聲把木門關上了。
許一鳴退回到小院來，“就是他，和畫像有七八分相似。”
“那你們要硬闖嗎？”顧隨風有點擔心。
許一鳴把腰裏別的槍拿出來，打開了保險拴。“爲了晶晶，豁出去了。”
“真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顧隨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