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特別慘痛的細節赫連煜都是一筆帶過,他不想回憶,也沒有同白安安說。
比如他從京城離開以後,爲了活下去,淪落到和野狗搶食,被咬得滿身傷痕,若不是範鶴月趕到的及時,自己只怕就已經喪命了。
所以,他是一定要讓常甫恆付出代價的,但不是現在。
常甫恆是丞相,皇上信任就罷了,他身上還牽扯着無數人的利益,就算是爲了那些利益,也有的是人幫他顛倒黑白,萬一到時候弄巧成拙,那自己父母身上的冤屈,只會更多一分。
況且,自己若是選擇在這個時候貿然行動,一不小心就會讓自己的底牌全都暴露出來,常甫恆混跡朝堂多年,早已是個成精了的狐狸,想要對付,必須步步爲營。
白安安和赫連煜想的是一樣的,如今在朝堂之中一家獨大,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畢竟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常甫恆就已經鼎力支持他了,所以皇上對常甫恆的信任也比對其他人要高得多。
白安安卻覺得有些荒唐,年少的情誼總是珍貴,不管那個人後來是不是已經變了,後來的人總是心思不純,就算是將一顆心臟剖出來,他也會覺得你的黑暗只是被你隱藏在了鮮紅的下面罷了。
“總會有辦法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白安安穿好了披風,已經打算回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白安安忽然躊躇了一下,轉回頭對着赫連煜道,“赫連大哥若是……若是需要我的幫助,你不妨就差人通知我一聲。”
天色暗沉,白安安看不清楚赫連煜的眼神,她還以爲赫連煜實在嫌棄自己是個女子,又不懂朝堂之事,便開口辯解道,“我雖然不懂朝堂之上的事情,父親也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大官,但是我可以……”
後面的話,白安安沒說出口,因爲赫連煜忽然上前一步,輕輕的將白安安擁入了懷中。
輕的好像是將一個價值連城的瓷器輕輕拿起一般,需要小心翼翼的護着,生怕不小心刮掉了瓷器表面精美昂貴的釉。
白安安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她僵硬的站着,過往的下人和侍衛都跟地上有錢似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白安安能感受得到赫連煜的心跳,孔武有力,赫連煜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
“安兒,保護好自己。”
白安安沉默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點頭,一股熱潮從心頭涌上來,她從方纔的石化瞬間變成了一個火山,熱潮猶如火山爆發一陣一陣的涌上白安安的臉頰。
赫連煜隱藏在心底的這些祕密輕易不對人說,白安安恐怕還是第一個,而白安安認爲,赫連煜多少次都爲了自己出生入死,那自己既然也要情盡全力的幫助他了,沒什麼好只得感動的,不過是赫連煜單打獨鬥慣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