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永恆的，它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出現。
蘇月沉和路明非進入青銅城之後，被刨開的城牆便開始自我恢復，在路明非驚恐的目光中，城牆恢復原樣，好像從來沒有被破壞過。
他吞嚥口水，卻沒有出聲干擾蘇月沉。
青銅城是一座移動迷宮，在這座迷宮還沒有發動的時候，它只是一座安靜的寢宮。
從青銅城的正門進入的話，離開無盡金屬圓盤密佈的青銅巨強，通過空間站一樣的通道，走過空蕩蕩的廣場，便能夠進入如同洞穴的前殿。
前殿裏有很多蛇面青銅雕像。
蘇月沉和路明非刨開的城牆也有齒輪，只不過路明非看不清，而蘇月沉不在意。
諾頓這位機械師的鍊金術之強在這個世界堪稱絕無僅有。
蘇月沉兩人從後方潛入，並沒有直接與身着古裝的蛇麪人身青銅雕像相遇，但這後方仍有許多人身蛇尾的青銅雕像。
“蛇形死侍？”路明非腳步越發輕巧。
蛇侍在死侍當中也是極其強悍的存在，它們的實力僅次於龍侍。
“這並不是正常的漢代宮殿構造，”蘇月沉擡頭望着佈滿龍文的穹頂。
比起宮殿，這裏更像一個洞穴。
蘇月沉難免有些失望。
細微而半透明的根鬚已經爲他摸清了青銅城的構造，在“迷宮”不開啓時，這裏的簡陋簡直是在羞辱青銅與火之王的名號。
唯一能夠證明這是龍族宮殿的，只有青銅雕像與各種建築物的體型。
與這裏的陳設格格不入的是穹頂正中心下方貢臺上的那個青銅罐。
它的長度不超過一米五，有類似心跳的聲音從中傳出。
蘇月沉開始慶幸自己的第五魂技是空間類的。
第五魂技——幻影守護，創造一個獨立空間，立於其中，你可以被看到，但無法被觸碰。
當然，這個魂技的侷限性非常大。
他無法被觸碰的同時，也觸碰不到其他東西——除了一開始就被他帶入空間裏的東西。而且這個魂技的消耗非常大，大到他一天之內只可以使用兩次，累積不能超過十分鐘。當有比他更強的空間系力量降臨時，這個空間就會變得非常不穩定。
他可以悄無聲息地靠近康斯坦丁的骨殖瓶，但只要他碰到那個骨殖瓶，這個魂技就會自動解除。
十分鐘不足以讓他拿到骨殖瓶並從這裏逃脫。
“明非，把穹頂上的龍文拍下來。”蘇月沉對高度警惕的路明非說道。
路明非帶了便攜式水下高清攝像機。
聞言他立刻拿出攝像機開啓拍攝。
蘇月沉已經放棄通過第五魂技帶走康斯坦丁了。
康斯坦丁的弱點非常明顯，帶走他並不難。
而且蘇月沉也沒覺得，連葉勝和酒德亞紀都能帶出去的骨殖瓶，他和路明非會帶不出去。
剛醒的龍族，戰鬥力有限。
只不過他習慣性做好最壞的打算。
兩分鐘就拍完穹頂龍文的路明非感覺腦子有點暈，眼前有些恍惚。他晃了晃腦袋，收起了攝像機。
蘇月沉擡頭看了一眼穹頂。
你可以懷疑路明非的能力，但不能懷疑他的血統。
“這裏就這麼點大？”路明非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在外面的時候，由於水體渾濁，加上山體遮掩，他沒有看到城牆的邊際，可進來之後他大概看了一眼。
青銅鑄就的城牆特別厚，也非常高，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邊際。
這座城理當無比寬闊，可進來之後，路明非大失所望。
這裏一眼就能看到盡頭。
根本沒有一座城的規模。
“它的面積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正如，它的守護者，也沉睡在隱祕的角落。”
路明非四下張望，看到了蛇麪人和蛇侍。
“它們不是這裏的守護者嗎？”
“也算是。”
蘇月沉帶着路明非靠近中央的貢臺。
他們終於看到了貢臺下那顆猙獰的龍首。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雖說他砍過的死侍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但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路明非無法否認龍族這個種族獨特的力量美。
“它只是在沉睡。”蘇月沉說道，“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它就會醒來，護衛它的君王。”
“那咱們的目標呢？”路明非忐忑地問道。
這幾年《盜墓筆記》很火，路明非雖然覺得“入室搶劫偷孩子”不道德，但是想想又挺興奮。
就是過程實在太平淡了，一點兒也不刺激。
“不就在那兒嗎？”蘇月沉衝着骨殖瓶擡了擡下巴。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第二顆龍頭。
所以……龍弟弟到底在哪兒呢？
“你知道龍族的繭化嗎？”蘇月沉覺得自己問出這句話的樣子肯定像極了神棍。
路明非搖頭。
他從楚子航父子那裏學了不少東西，也包括龍族的繭化，但問題是……不管是楚天驕還是楚子航，都沒給他具體解釋過繭化的含義啊！
“高階的龍族只要在死前準備好【卵】，那麼它們的靈魂就會在死後迴歸【卵】之中，經過漫長時間的孵化，它們終會歸來。”
“我沒明白。”路明非非常坦誠，“什麼是【卵】？”
蘇月沉呆了呆。
“可能，就是這種鍊金道具吧。”蘇月沉指着青銅與火之王的骨殖瓶說道，“你知道的，龍族纔是真正的鍊金大師。”
“這就是龍族的【卵】！”路明非滿臉難以置信。
“這麼簡陋？”
他以爲龍王的【卵】會有多高大上呢！
結果！
就是一個青銅罐！
這太科學了，根本配不上“龍”這種超現實生物的身份！
蘇月沉撇嘴：“如果龍族真的高大上，又怎麼可能被人類將本身的存在都捂得死死的？”
他不認爲龍族會配合混血種掩蓋自己的蹤跡，所以，龍族的存在能被隱瞞住而不被大衆發現，就只有一個解釋——
龍族式微，連宣告自己的存在都不被允許。
人類真正主宰了這個世界。
“你這麼一說，好像龍族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