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開門見山地問，蘇月沉也就毫不遮掩地答。
“你不是說，我們獻血是爲了幫康斯坦丁嗎？”老唐看蘇月沉這麼坦誠，都忍不住替他迂迴了一下。
蘇月沉沒有拒絕老唐的好意：“這麼說也沒錯。”他變強了，自然就會有辦法讓康斯坦丁早點成功“孵化”出來。
“呃。”見蘇月沉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樣子，老唐語塞。
他跟路明非是一類人，聊天打屁說騷話那是一套一套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在蘇月沉面前就是放不開，在他面前，最多也就是吐個無傷大雅的槽。
老唐硬着頭皮與蘇月沉對視，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腦子卻一片空白。
這彷彿嚴肅的養父一般的壓制是怎麼回事？
自從他的養父母相繼去世之後，老唐就從來沒有過這麼不自在的時候。
“不必擔心，定期獻血對你們並沒有害處。”蘇月沉眯起眼睛笑，讓老唐順利別開眼，鬆了一口氣。
“我聽說，龍血擁有很強的污染性，被龍血污染後很可能變成喪失理智且攻擊性極強的怪物。”老唐終於能順利開口，他看向身邊的康斯坦丁，“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蘇月沉的氣質太乾淨了，他看向他們的眼神也太溫柔了。
由於從小顛沛流離的經歷，老唐實際上並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更不可能隨便給一個人下定義。可他就是覺得蘇月沉不是壞人，他說他是在幫他們，他就信了。
無腦信任！
回過神之後他總會敲着自己的腦殼罵自己蠢，對人沒有戒心，可是在蘇月沉面前，真的很難去懷疑他的善意。
“我要那種東西幹什麼？”蘇月沉輕笑，“還不夠給我添亂的。”
“他應當是看不上死侍的，”康斯坦丁最近一直跟哥哥在一起，心情非常好，他語氣柔柔的，“青銅城裏還有不少蛇侍，如果他想要扈從的話，大可以直接從青銅城裏帶出去。”
“那，你該不會用龍血去研究什麼長生藥吧，龍族好像都活得挺久的。”
關於蘇月沉到底拿他們的血去做了什麼，老唐和路明非進行過猜測，不過路明非知道真相，只是在跟他雜七雜八地瞎扯。
“長生？”蘇月沉也在沙發上坐下，“多久算長生？十萬年還是百萬年？”
如果不選擇化爲人形，他是有把握渡過天劫繼續修行的。
“十萬年百萬年？”老唐大喫一驚，他沒想到蘇月沉張口就是這麼大的數字。
他跟康斯坦丁聊過，他們也就不到萬年的歲數而已，而這萬年，大多數也在沉睡當中。
他就算再對數字不敏感，那麼大的數字也是令人驚心的。
“若只有幾百幾千年，又怎能算得上長生？”蘇月沉摸了摸康斯坦丁的“蛋殼”，平靜的語氣裏帶着讓人難以理解的悵然，“我從不追求長生。”
他已經活得夠久了，雖然依舊怕死，但也可以坦然說自己能夠無懼生死。
如今他的執念，只有看看成神之後的風景。
既然能給自己平淡的生活裏找點事做，逗逗樂子，有何不可？
“想知道？”蘇月沉問。
老唐猛點頭。
當然想知道啊！
他倒不是怕蘇月沉拿他的血去做什麼壞事，只要蘇月沉不是拿他的血來對付他就行。
不過話說回來，他有什麼值得蘇月沉來對付的？打也打不過，還有人供喫供住，也不想跑。
“因爲……”蘇月沉指尖有細小的銀色藤蔓生長而出，這些沒比針頭粗的藤蔓纏繞到了老唐手腕上，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紮了進去，然後，老唐就看到自己的血隨着這“針管”流進了蘇月沉手指上，“我喜歡新鮮的。”
老唐：(?‘?‘?)??????
餵我纔在心裏把你當成好人，結果你扭頭就吸我的血還露出一副舒爽的表情？！
“吸血鬼現在都這麼斯文了嗎？”老唐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蘇月沉也有點無語。
蘇月沉無奈地笑笑：“可能是因爲，你不是美少女吧。”
老唐竟然深以爲然地點頭。
確實，換成他也不樂意趴一個糙老爺們脖子上吸血。
想到那個畫面老唐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尼瑪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老唐震驚了半天，突然感覺身體有點虛，再一看，好傢伙蘇月沉還吸着呢。
“抱歉。”蘇月沉歉意地笑，面不改色地收回自己的根鬚，然後拿起沙發旁小几上的電話，給老唐訂了一頓大補的外賣。
老唐臉色有點蒼白，他捂着頭：“下回還是定期獻血吧，就你這種吸法兒，龍王也扛不住啊！”
“好。”蘇月沉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這世上除了龍族，還有吸血鬼嗎？”哪怕剛被吸了血，老唐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吸血鬼不都是臉色蒼白，眼睛血紅，怕光怕銀怕大蒜的嗎？”
蘇月沉白是白，但臉色紅潤。而且衆所周知他是紫發紫瞳，他很喜歡曬太陽，也喜歡用銀質餐具，昨晚上他們還一起吃了蒜蓉扇貝呢！
他這哪點兒都不像吸血鬼啊！
“吸血鬼也不過是死侍的一種，那個族羣早就被混血種滅了。”蘇月沉指尖生長出銀色的花，“我跟龍族只有捕食者與食物的關係，並不是吸血鬼哦。”
“哦，”雖然沒聽懂但老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所以你幫我們，只是爲了移動血庫？”
老唐並沒有被當成移動血庫養的屈辱感，要是隻用定期獻血就能好喫好喝混喫等死的話，那又有何不可？
“你不怕我們跑了嗎？”
“無所謂，沒有你們我也餓不死，大不了就去找別的龍族唄。”蘇月沉滿不在乎，“不是我離不開你們，而是你們離開了我會有危險。”
他指尖的花漸漸枯萎。
“對了，你之前接的那個賞金委託，不去沒問題嗎？”
老唐愣了一下。
什麼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