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慶幸蘇恩曦終於安分下來了。
沒辦法，自己選的女人，含着淚也要寵下去。
夜盡天明，路明非一言難盡地看着蘇月沉和蘇恩曦。
他們昨晚折騰那麼一趟，自然沒有逃過路明非的眼睛，只是路明非萬萬沒想到，蘇恩曦都鼓起勇氣爬牀了，蘇月沉卻只是帶着人到天台看了一場煙花。
這坐懷不亂的定力跟他有的一拼了。
想到這裏，路明非眼神黯淡下去。
他不是有定力，他當時……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無意。
蘇恩曦已經把昨晚上的裙子換了下來，穿上了一條紫色的泡泡袖法式連衣裙。
這條裙子是後半夜她親眼看着蘇月沉做的。
當時她看蘇月沉操作地那麼容易，蠢蠢欲動也想動手試試。
明明都是一樣地裁布姿勢，蘇月沉一下子就規整地裁開了，而她卻把好好的一塊布給剪地歪七扭八的。
縫紉就別提了，她懷疑就算給她一臺縫紉機她都不一定有蘇月沉手工縫紉得好。
至於繡花……就更別提了，她到現在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小腦發育不完全，所以連根針都控制不好。
“今天打算去哪裏玩？”蘇月沉問道。
蘇恩曦看向路明非：“明非說呢？”
“我都行，客隨主便。”路明非對目前的生活沒有什麼要求。
他一無所有，與這個世界也毫無關聯。
他時刻謹記這不是自己的世界，它屬於另一個路明非。能看一眼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已經很滿足了。
“你不想去日本嗎？”蘇恩曦忍不住提了一嘴。
小明非有蘇曉檣了，自然就不會再去招惹繪梨衣，可她明白，蘇月沉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去解決蛇岐八家的事，就證明他希望事情按照原著發展。最後他就可以俘獲白王，得到一個更強大的血庫。
或許蘇月沉會插一手，讓繪梨衣成爲白王，而不是那樣悲慘地死去，可那並不是最好的結局。
路明非低頭，劉海兒遮住了眼睛。
不想去日本嗎？
可他去了又能怎樣呢？
他到現在都沒想好該怎麼去面對那個女孩兒。
蘇恩曦看着路明非這抗拒的模樣，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皺起了臉。
這孩子就是太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了！
蘇月沉摁住蘇恩曦的肩膀，把她莫名其妙生出來的火壓了下去。
“等他緩一緩吧，不着急。”
“可是……”蘇恩曦扭頭看着蘇月沉的側臉，欲言又止。
作爲從滅世之戰中活下來的勝利者，以路明非如今的實力，去日本把繪梨衣帶回來完全不成問題。
他根本用不着蘇月沉幫忙就能帶繪梨衣逃離那個漩渦，只要他把繪梨衣帶了回來，蘇月沉自然不會看着繪梨衣被龍血侵蝕成死侍而見死不救。
就算蘇月沉真的忍心，蘇家別墅裏還有好幾個龍王呢，路明非去找老唐或者夏彌借一點龍王之血，也能遏制住繪梨衣的死侍化。
“別讓自己再次後悔。”蘇恩曦只能這麼提醒一句。
反正看夏彌的樣子，被圈養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繪梨衣還會和夏彌成爲好朋友呢。
“你很強，只是缺了點自信。”蘇月沉說，“強大並不是由壓力造就的，那叫死撐着。”
路明非低低應了一聲。
“走吧，出去喫早餐了。”
酒店三樓有自助餐廳，作爲總統套房的顧客，他們可以免費享用早餐。
這帥哥美女的一行三人剛出電梯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有個女孩兒盯着被蘇恩曦挽着胳膊的蘇月沉看了一會兒，皺着眉頭走了過來：“請問，你是《聖子》的男主角蘇月沉嗎？”
聞言，蘇月沉詫異地挑眉：“是。有事嗎？”
女孩兒眼中劃過一道驚喜之色，不過等她看到蘇月沉旁邊的蘇恩曦之後，臉色又沉了下去：“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
“是啊，女朋友。”蘇恩曦撩了一下頭髮，靠得蘇月沉更緊。
女孩兒沒搭理蘇恩曦，直直盯着蘇月沉，彷彿非要他給出一個答案。
“她的確是我的女朋友。”
蘇月沉話音剛落，女孩兒就提高了嗓音大聲說道：“和她的戀情暴露出去，你的演藝生涯會被毀了的！”
“我沒想當明星啊，”蘇月沉輕笑，“我只會演那一部電影而已。”
“你不怕電影票房受到影響嗎？”女孩兒被蘇月沉的笑晃了一下差點失神，可是她看到蘇恩曦就想到這絕色少年被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搶走了，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蘇月沉搖頭：“不怕啊，我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演戲只不過是因爲有趣。”
“蘇小少爺從來沒缺過錢，又怎麼會在意那點區區票房呢？”蘇恩曦擡頭挺胸，充分表現了什麼叫趾高氣揚，“你們應該慶幸蘇小少爺突然對演戲產生了興趣，否則他的美貌你們也配欣賞？”
蘇恩曦一想到因爲那部電影給蘇月沉帶來的粉絲就忍不住怒火和酸水同時從心裏奔涌出來。
“如果你只想說這些的話，我們就失陪了。”蘇月沉對女孩兒輕輕點頭，帶着蘇恩曦離開。
蘇恩曦扭頭瞪了那女孩兒一眼。
“蘇月沉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溫柔！”蘇恩曦簡直要把雙標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蘇月沉對她的溫柔很迷人，但對別人的溫柔就很氣人了。
路明非在一旁滿臉不解。
這就算溫柔了嗎？他明明看到蘇月沉對那女孩兒一點兒也沒客氣啊！
“好了我們喫早飯吧，你不餓嗎？”
蘇恩曦摸了摸小肚子，雖然肚子上有點肉肉，讓她想減肥，但現在確實有點餓。
“明非，喫完飯我們先去長城再去附近的度假農莊遊玩好不好？”
路明非自無不可：“都聽你們的。”
蘇月沉和蘇恩曦對視一眼，知道他這是還對這世界沒能適應過來。
但蘇月沉並不着急。
他在虛無中孤單了太久，不可能一下子就能適應這個鮮活的世界。
孤獨是種病，只能慢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