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菜刀的韓帝師，驀然間，瞪大了雙眼。
狂吼出聲。
“什麼？墨濃，誰要把你賣了？誰敢把你賣了？待老夫去殺了他！”
韓帝師的聲音，猶如一頭蒼老的瘋獅子怒吼。
就連整個韓氏古族的高堂，都爲之顫抖。
更別說聽到此聲音的程飛狐與程勁松父子二人了。
跪在地上的程飛狐，一雙老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鼓出來了。
死死的看着韓帝師。
對方一身血腥。
還提着菜刀。
關鍵是剛剛纔砍完人！
砍的還是被程飛狐視爲老神仙的韓紫岐！
僅此一幕……
便險些將程飛狐嚇暈過去。
更何況，這老瘋子，現在竟要爲程墨濃出頭……
一時間，程飛狐被嚇得彷彿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般，抖如篩糠。
腦子裏再無半點清醒。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程飛狐便趴在地上。
聲音顫抖的求饒！
“饒命！饒命啊！我們沒有，我們不是，我們……”
說着說着，程飛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要說什麼了。
完全被嚇得語無倫次！
至於程勁松。
雖然是站在了程飛狐的身後。
但此時此刻，他已經被嚇尿了，褲管全溼。
身體雖然發抖，卻也僵直，站在那裏，就好像一個被活活嚇瘋的活死人！
臉上的表情，驚懼如鬼！
腦子已經轉不動了！
完全空白！
甚至連求饒都忘記求饒了！
也就在這時，葉無天，方纔詢問了程墨濃一句。
“誰要賣你？”
程墨濃沒有再說話，只是淚眼婆娑的看着葉無天。
葉無天朝着程墨濃走了過來。
又問了一句。
“在程家，受委屈了？”
程墨濃流淚無言。
葉無天看了門口的程飛狐與程勁松一眼。
又問了程墨濃一句。
“幫你殺了他們，可好？”
程墨濃嘴脣顫抖。
還是無言。
其實程墨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想什麼。
整個人，猶如癡了，傻了。
就這麼淚眼婆娑，一眨不眨的，看着葉無天。
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說。
卻不知。
如何開口。
甚至，程墨濃在這一瞬間，心頭就忽然閃過一個很奇幻的念頭。
站在這裏，化作石像。
就這麼看着葉無天。
一刻也不離開。
不想再過一天看不見葉無天的日子。
卻看此時的程飛狐與程勁松父子。
前者仍然跪在地上，嘴裏仍然唸唸有詞。
無非求饒二字。
至於程勁松。
葉無天只看了他一眼。
他便身體完全僵直，生生被嚇死了過去。
轟！
倒在了地上。
全身抽搐，眼白上翻！
葉無天又看向了程飛狐，淡淡發聲。
“我現在仍然很好奇，到底是誰，膽敢讓我家墨濃受委屈！”
“當年，我倒是去過你們程家一次，倒也清楚，你們程家，是怎麼發跡的！”
“那個時候，我好像有跟你說過一句，我說的是，你們程家的過往，我可以不追究，對我的姐姐好就行，那之後，我的姐姐，就成爲了你們程氏集團的掌舵人！”
“但是，我當年對你們程家的仁慈，卻換來了今天的這個局面……”
“程飛狐，有話，但說無妨，你就說一說，你當年與程勁松從外面收養我姐姐的初衷，是單純的發善心？還是，想要學人，奇貨可居？”
葉無天的這些話，一字一句，全都聽進了程飛狐的耳朵裏。
卻如尖針戳心。
使得程飛狐聽的心驚肉跳！
程飛狐怎麼都沒想到。
葉無天，居然早就知道了程家的發家史。
這麼多年沒有辦了程家，居然只是因爲，程墨濃！
程墨濃聽完葉無天的這番話，也是驟然回神，看向葉無天的眼神，充滿了震驚。
無法想象。
葉無天，居然早就知道了程家都是一羣什麼東西。
這些年他之所以沒有動手處理程家……
竟是因爲自己！
更沒想到，自己當年成爲程氏集團的掌舵人，居然是因爲葉無天的一句話！
趴在地上的程飛狐終於擡起頭看了葉無天一眼。
顫抖回答。
“當年收養程墨濃，是我們在發善心！不，不是所謂的奇貨可居！”
葉無天疑問。
“那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程飛狐心驚膽戰回答。
“沒事！沒有事！我之前得病了，韓紫岐救了我，然後她喜歡程墨濃，我……我就擅自做主，要將他許配給韓紫岐，這是實話，事情就這麼簡單！”
“饒命！饒命啊！青帝！”
葉無天微笑。
“哦，原來你知道我的綽號，但你好像忘記了前面那兩個字，閻羅！”
程飛狐恐極大叫。
“我程家罪不至死！我程家罪不至死！”
葉無天冷笑。
“據我所知，你們當年是在峨眉山脈撿到的程墨濃，於青城辦理的收養手續，但是，你們當年前往峨眉山脈，是去做什麼了呢？”
聞聽此言，程飛狐啞口無言，面如死灰。
沒想到。
葉無天，竟什麼都知道。
但轉念一想便明白。
葉無天……
龍國的護國之人，閻羅青帝！
他若想調查一個人，一件事，或者一個家族！
只需要動動嘴脣。
便有龍國最精銳的組織，幫他去調查！
葉無天居高臨下的看着程飛狐，言出法隨。
“當年，你們進峨眉山脈，是爲了尋一根山參，巧的是，你們要尋的那根山參，卻落在了一個獵戶的手裏，你們與那獵戶交易不成，便將那獵戶殺了，不僅搶了那獵戶的參，還從那獵戶的家裏，帶走了一個小女孩，這在你們看來，是恩？”
程飛狐大叫。
“那獵戶是殺人犯，他是躲進山裏去了，我們當時殺他，是爲民除害！我們程家是底細不淨，卻不是大惡之人，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葉無天反問。
“有人把那獵戶的父親殺了，那獵戶就殺了他的殺父仇人，此行爲，的確法理不容，但，你們的所做作爲，法理允許嗎？”
程飛狐再次啞口無言。
也就在這時，程墨濃忽然聲音顫抖的問了葉無天一句。
“我與那獵戶，是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