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蘭在家做着毛絨玩具,不意外,家裏就她一個人。
這手工活做的久了,做的多了,速度快了不少,縫紉機讓一個編織籃慢慢的一筐。
“您兒子又不在啊?”許願問。
李蘭蘭嘆氣:“自從寒假就沒回來過。”
許願對阿姨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兒子越來越好奇了。
家裏連張照片都沒有。
李蘭蘭踩着縫紉機,一邊做手工活,一邊說:“快過年了。”
“嗯。”
“過年你家應該很熱鬧吧?”李蘭蘭轉頭問。
許願點頭:“會有親戚過來,熱鬧是熱鬧,就是小孩多會很吵。”
李蘭蘭笑了:“熱鬧好了,如果我兒子過年不回來,今天就我一個人在家。”
“不如來我家一起過年,我爸媽特別喜歡熱鬧,這樣過年有年味兒。”
“你們一家……”李蘭蘭笑,“都是好人。”
許願笑:“我爸媽很好客。”
“看得出來,你媽每次碰到我都拉着我聊好一會。”李蘭蘭,“你哥也是醫生?”
許願點頭:“醫生。”然後不了一句,“兒科醫生。”
李蘭蘭頓了頓,不由得感嘆:“你家還真不錯,一個大學教授,兩個醫生,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我……”許願想了想,上輩子是想做老師,後來做了記者,“想做老師。”
“那也不錯。”
許願又陪李蘭蘭聊了一會兒天,就回家了。
裏外溫度相差甚遠,出門許願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快速進屋。
屋裏亮着暖色的燈,整個房間暖洋洋的,戚夢睡醒了,盯着天花板發呆,燈光照在她臉上,眼睛又紅了。
許願爬上牀,往她身邊靠了靠:“還難受呢?”
“那你說,這段感情雖然短,但我也是認真的。”
“好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到時候我們再找。”
“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戚夢吸了吸鼻涕,“你是我閨蜜嗎?”
“那我怎麼安慰你?”
“你就應該……”戚夢深了一口氣,手摸了摸肚子,“我想喫炸雞,想喝啤酒。”
“明白了,等着啊。”
許願嘆了一口氣,披上外套,裹着圍巾出了門。
小區往前走五百米有一家KFC,許願點了餐,坐着等,寒風拍在玻璃窗上,路邊的人煙寥寥。
許願從KFC出來,又去商店買了啤酒,放假時,戚夢正拿着賀禮的帽子在那打量,許願心頭跳了一下,一臉淡然。
“你怎麼還買男款帽子?”
“買錯了。”
“沒見你戴過。”
“明天戴給你看。”
戚夢突然笑了:“人家難受着呢,你還逗我。”
“那你是繼續難受,還是喫炸雞喝啤酒?”
戚夢抹了一把眼淚:“喫炸雞,喝啤酒。”
“那不就得了。”
兩個女生坐在地上,後背靠着牀,這天也應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兩個女生就隔着窗看雪花,喝啤酒,聊天。
戚夢說:“我一直覺得餘江不會是那種人,他對我太好了,特別貼心你知道嗎?”
“我一開始壓根不相信照片是真的,然後我就找他了,他連騙我都不騙了,直接向我坦白,可笑的是,他還要我原諒他。”
戚夢抽出紙巾擦着眼淚:“我這個人最狠的就劈腿的渣男,鬼才原諒他呢!”
“快遞包裝盒還在嗎?”
“扔了。”戚夢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吸着鼻涕,“你老糾結寄件人幹嘛?不應該特別關心我,安慰我嗎?”
“我就是好奇,誰會寄照片給你。”
“還會有誰啊,肯定說那個女生啊,讓我和餘江分手,他們好在一起。”
許願點頭,沒再深究這個問題:“還難受嗎?實在難受就哭出來。”
戚夢點頭,擦着鼻涕:“難受,覺得好過分,第一次談戀愛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
許願說:“開始的也挺突然的。”
“我以後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這不經不起打擊?”
“我外剛內柔不行啊?”
“行。”
戚夢側身抱住她,眼淚汪汪。
許願輕輕拍了拍她後背:“那好好哭一場,我肩膀給你靠,衣服給你抽鼻涕。”
“還是你好。”
她總是這會兒就想起她好來了。
撞了南牆才知道疼。
姑娘抱着她足足又哭了二十來分鐘,然後累了,慢慢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小聲抽泣。
許願坐在地上,側着身,腿開始麻了:“要不上牀睡覺?”
戚夢揉着眼睛,爬上牀。
兩人躺在牀上毫無睡意。
戚夢突然問:“願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餘江劈腿了?要不然那天你也不會和我說那種話。”
許願“嗯”了一聲:“你不信。”
“你怎麼知道的?”
“……”許願,“偶爾發現。”
“我還不信你。”戚夢情緒好了很多,語氣帶着嘆息,尋求溫暖似的朝着許願靠。
“睡吧。”許願拍着她,哄她睡覺。
“願願,你也別談戀愛了,以後咱倆一起過。”戚夢,“你看着就像經不起打擊的,如果以後和我一樣遇到渣男,可怎麼辦?我難受就算了,見不得你難受。”
“你念我一點好不行?”
“我就是怕你和我一樣遇到渣男。”
“……那,那不行。”許願翻了一個身,“快點睡。”
“睡不着。”語氣低落。
“數羊。”
不知道和戚夢斷斷續續聊了多久,好像很晚很晚,才閉上眼睛,臥室裏安靜的可聞針聲,外頭的雪下的越下越大,網吧裏有人包夜。
賀禮給人登記了以後,蔣風聰外面跑了進來,像是遇到好事,哼着小曲,找到賀禮。
“賀禮,陳杰說有個運貨的工作,跟着船走,輕輕鬆鬆的,來回一趟給2萬。”
賀禮皺眉:“不幹。”
“爲什麼啊?兩萬啊?就運個貨,多輕鬆啊。”
“不能去。”
“爲什麼?”
“你知道他那活幹不乾淨?如果出什麼事,你就是一個背鍋的。”
蔣風愣住,然後慢慢點頭,笑了出來:“我就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