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點頭:“嗯。”
“還想着跟你回家,給你暖牀呢,算了,改天吧。”戚夢一臉遺憾,“今天你就不能抱着我這塊軟香玉嘍。”
許願聳肩:“那真遺憾,我沒這個福氣。”
“不和你貧嘴,我和大橙子先走了。”
看着戚夢離開,許願鬆了一口氣。
晚上八點半下自習,她側身進了學校門口書店,逗留了一會兒,買了一套卷子,走出書店時,路上空蕩蕩的。
她目光在四處張望,在馬路對面路燈下看到賀禮。
許願抱着卷子走了過去,他們保持着距離往家走。
許願往他身邊靠了靠,騰出一隻手牽住他,他縮了一下,許願擡臉皺眉。
賀禮垂眸,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五味雜陳,或許是感激吧,感激重活一次,感激她還能牽住他的手。
“你剪頭髮了?”許願擡頭看他,他頭髮剪短了,乾淨,利落,原本遮住大半張臉,現在五官清晰可見。
他點頭,“嗯”了一聲。
許願問他:“花是你送的?”
賀禮點頭。
“雨傘也是你送的?”許願側頭看他。
“嗯。”
“噴霧,還有尾隨我的也是你。”
“嗯。”
“你能不能多說兩個字?”
“我得罪了人,會連累你。”
“我不想做你的麻煩,我們儘量不要明着見面,對外人,我們沒關係。”
賀禮點頭。
他話很少,許願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關於上輩子的事本來有千言萬語,可是突然之間,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肩並肩,之間沉默了下來,沿着路邊往家走,到了小區,賀禮反握住她的手,軟軟的,摸起來跟沒有骨頭似的。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捨不得放開。
許願彎了彎嘴角:“我上樓了。”
賀禮這才鬆開手:“晚上給我發微信。”
“你回嗎?”許願記得,上次她發的微信到現在了也沒回復。
她每天一句早安,晚安的,跟石沉大海了一樣。
“回。”
“那我上樓了。”
“嗯。”
許願走到了兩步,退了回來:“我沒有去做人流。”
許願垂下頭:“我說的是氣話,我只是去找我哥,我上樓了。”
賀禮在樓下待了好一會兒才走,香芒色鋪了一路,他低着頭,站在路口等着紅綠燈,心口的石頭落地,他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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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走出電梯垂頭找鑰匙開門,進屋,就看到許褚坐在沙發上在逗一直小薩摩耶,毛白白的,長得圓圓的,看到人就撒歡。
“來圓圓給你願願姐姐笑一個。”
“……”許願皺眉,問,“這個名字,誰取的?”
許褚笑了:“樓上宋大爺。”
許願:“……”
“樓上宋大爺家得狗都生二胎了。”袁佩珍看向兒子,“諾諾你和媽說,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許諾低着頭一遍一遍洗着手,做醫生的都這樣,愛惜這手,這拿手術刀的手也的確好看。
被袁佩珍這麼一問,許諾動作微微一僵,抽出紙擦手:“這事您就別操心了。”
許褚靠在沙發上磕着瓜子,看着老婆着急上火,給老婆剝了一個橘子:“你別整天催,婚姻大事又不是過家家,隨便找個人就能結果,如果找到性格不合,話也聊不投機的這結婚沒兩年就得離婚。”
“我就是看諾諾不小了,快三十的人了,也該成家了。”
“你跟着操心一輩子了,累不累啊?”許褚把剝開的橘子餵給袁佩珍。
許願看着這老兩口,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搓了搓胳膊溜進了房間。
許願把沒寫完的作業補上,洗漱以後爬上牀,睡前給賀禮發了微信。
那時,萬籟俱寂,天邊掛着銀鉤,賀禮把自己關上紋身店裏,一邊填詞一邊普曲。
蔣風覺得這人是瘋了,撞了撞宋明朗,朝着賀禮方向努了努嘴:“你不覺得怪嗎?”
“你是說那個520的塗鴉手錶?”
蔣風蹙眉:“嘖,平時看你猴精,猴精的,怎麼關鍵時刻就沒腦子了?最近賀禮手機一響,立馬去看,他以前是這樣的嗎?”
“或許阿姨在找他。”
“不對。”蔣風搖頭,覺得這事兒不簡單,“我覺得他一定是和向雪在一起了。”
“真不知道誰沒腦子。”宋明朗嗤笑一聲,“你就那麼確定,賀禮耳釘字母X一定是向雪了。”
“不然呢?難不成是我女神?”
“那你覺得呢?”
蔣風緩了一下:“許願,許?”
“要我猜,之所以是L和X,這L並不是賀禮的禮,這X更加不是向雪。”
“是什麼?”
“X也不是許。”
蔣風疑惑。
“L是L-o-v-e,X裏有y。”
蔣風更加疑惑了。
“自己想。”
.
許願昨晚睡了一個好覺,早上去看手機,微信上,有人給她發了一句早。
許願爬起來看聊天記錄,這才發現昨晚聊着聊着她睡着了,後來賀禮問她“睡了”然後過了分鐘到又發了一句“晚安”然後晚早上六點給她發“早”……
許願抱着被子,眼睛彎了彎,小鹿亂跳,剛回復過去,門外許諾敲門叫她:“心心,你快遲到了,我在樓下等你。”
許願看了一眼時間,猛地從牀上坐起來,花了幾分鐘洗漱,匆匆忙忙出門。
等電梯時,賀禮突然從樓裏走出來,把買好的包子豆漿塞她手裏。
“來不及買早飯了。”
“嗯。”許願點頭,擡眼看他,他看着疲倦不堪,“你昨晚有睡嗎?”
“別管我。”賀禮,“怎麼去學校?”
“我哥在下面等我。”
“嗯。”
電梯快上來了,賀禮俯身在她脣上落了一吻,轉身去開家門,若無其事,好像什麼都沒發現。
李蘭蘭聽到門口有開門的動靜,過來開門,先看到賀禮,再看到電梯門口許願:“願願去上學啊。”
“嗯。”許願臉頰微紅,和李蘭蘭打個招呼,快速鑽進電梯裏,把早飯塞進書包裏。
路上許諾問她要不要買早飯,許願心虛的說自己喫不下。
許諾怕她上午沒喫早上肚子餓,把車上的麪包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