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出來那一下,看到他在燈光下,把吉他架在腿上,一身黑衣,皮膚白的發光,手指撥動,認真彈唱,左耳耳釘閃光,舞臺氛圍感十足,估計那天晚上看節目的,認識他的沒一人不錯愕,震驚。
幾個女生從早上討論到下午,嘰嘰喳喳的,好像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有人問向雪:“你男朋友這是要出道?”
向雪面色不好看,看了一眼許願,抿着嘴巴沒吭聲。
上次在娛樂城,賀禮收到許願的短信就走了,能用一條短信把賀禮叫走,這關係不言而喻。
自己還秉承着學校謠言,從來不澄清自己跟賀禮的關係,甚至有人問起來時,她故意回答的零模兩可,加上表情動作,那給別人的意思就是“我是賀禮的女朋友,但人家害羞不好意思承認”的意思。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賀禮能和許願在一起。
他們兩個,一個頹喪小混混,一個重點班乖乖女,他們從來沒有接觸,而現在這最不可能的兩個人關係密切。
而學校謠言裏,她一直以來是賀禮的女朋友,在許願眼底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向雪臉色越來越難看,上課時,幾個女生停止討論,紛紛回到自己位置,向雪深深看了一眼許願。
女生趴在桌子上,低着頭,認真翻閱手裏的書,向雪握緊了手裏的筆。
晚上自習後,向雪把許願堵在半路上。
戚夢和方橙早就走了,學校外大道上一絲一毫的風都沒有,走讀生要麼騎車回家,要麼被家長接走,路上行人廖廖。
向雪看着她,眼底微紅,帶着敵意。
“有事?”
“你跟他在一起了?”
許願短暫的愣了一下,慢慢意識到她說的“他”是指賀禮。
許願搖頭:“沒有。”
向雪咬脣,帶着哭腔:“我看到了,那天晚上你給賀禮發短信,就因爲那條短信,他連猶豫都沒有,就走了,他是去找你了對不對?”
她跟賀禮的關係,目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賀禮現在好不容易起步,她不想拖後腿。
許願慢慢搖頭:“你想多了。”
“你微信頭像和QQ頭像一樣吧?那天晚上給賀禮發短信的人用的頭像和你QQ頭像一樣。”
“一個頭像,在網上隨便找的,我能用,別人也能,有什麼問題?”
“不可能這麼巧。”向雪搖頭,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我求求你了,許願,你不要纏着賀禮不好不好?”
許願深吸一口氣,漸漸失去了耐心:“先不說我跟賀禮有沒有在一起,如果我是你,不會半路堵着情敵說這些話。”
“你當然不會,因爲你已經跟賀禮在一起了,你想得到就那麼輕易得到了,你懂什麼?我追了賀禮這麼久,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我,學校拿着謠言我不否認,在你看來恐怕只是一個跳樑小醜吧?”
“那你告訴我,你一點也不也喜歡賀禮。”向雪不甘心,眼圈發紅,認真看着她。
這個問題很幼稚,許願可以不屑於回答,也可以欺騙自己告訴其他人,說自己一點也不喜歡賀禮,甚至可以列出一百八十種不喜歡賀禮的理由。
有很多很多,很多不喜歡賀禮的理由,他頹廢,他壓抑,他看着像個暗影裏的鬼,一點也不活潑開朗,一點也不陽光燦爛,
可是當真的有人這麼問她,直勾勾的看着她,等待答案時,這些理由她一個也說不出來,許願目光躲了一下:“不喜歡。”
向雪看着她,許願不管她信不信,繞開她,擡眼看到前面馬路對面的人,他站在路燈下抽着煙,黑色襯衫,黑色褲子,棒球棒壓的低,手指捏着煙,朝着她這邊擡起下巴。
許願進了路邊一家商店,後來向雪轉身看了一眼她的方向,慢慢走遠。
許願低着頭,在商店裏挑挑選選,看到水果軟糖正要伸手,就被人拿拿走了。
那隻手,白的不像話。
許願掃了一眼身旁,賀禮說:“喫多了牙疼。”
“我晚上都會刷牙的。”
“剛剛向雪和你說什麼?”
“沒什麼。”許願抿脣,有點悶悶的,“人家喜歡你。”
賀禮皺了一下眉,問她還要什麼,許願隨手指了幾包薯片,賀禮拿着去結賬。
離開商店,賀禮牽住他手,許願低着頭踢着石子。
“生氣了?”
許願搖頭。
賀禮攥緊她的手:“我不會再和她傳緋聞。”
上輩子,賀治華把他捧紅,剛出道起點就很高,很快成爲偶像,成爲頂流。
一紙高昂違約合同,他活的像提線木偶,賀治華讓他往東去,他絕對不敢往西走,賀治華不喜歡她,控制賀禮不讓他們來往,賀禮就偷偷的跟許願在一起。
二十二歲時,賀禮從賀治華身邊回來一趟,那天晚上帶着她去見兄弟,也是那天許願把第一次給了他。
他在許願手指上套了一枚戒指,其實他準備了很久,只是纔有機會給她,迷迷糊糊中,他把身體裏的熱度都給了她。
他問她,結婚和談戀愛不一樣,都這樣了,要不要跟他,她皮膚泛紅,縮在他懷裏輕輕點頭。
第二天他就偷偷帶她去領證,他剛滿法定年紀,沒有給她一場正兒八經的求婚,就草草的結婚了。
而後,他在生日會上,承認了自己的戀情,這件事引起賀治華不滿,之後沒多久,好像一切都是巧合一樣,有狗仔拍到他和向雪的照片。
向雪後面考了藝校,因爲家裏關係簽在賀治華公司下,成爲了小花。
之後他和向雪的緋聞並沒有隨着時間漸漸被淡忘,熱度反而越來越高,甚至還流出各種各樣的親密照片。
那些他沒做過的事,他卻澄清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