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談男朋友的事被外婆大肆宣揚,許願很頭疼。
她那天晚上還跟賀禮說外婆嘴巴很嚴,結果當晚就被打臉。
許願在廚房幫忙洗菜,袁佩珍一邊忙,一邊旁敲側擊的問關於男朋友的事。
許願低着頭“嗯”了一聲。想到上輩子袁佩珍知道賀禮坐過牢死活不答應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她性格向來淡漠,從小到大沒做過叛逆的事,主要的是父母也通情達理,唯獨因爲賀禮忤逆了一回兒。
那也不怪袁佩珍不答應,那會兒賀禮出獄沒有半年,沒有正經工作,任由誰家的父母都不能把自己的女兒交出去。
袁佩珍切菜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探向她。
皺着眉問:“那年寧安那個?”
許願點頭。
“也是高中時,你說喜歡的那個?”
這個,她倒是記得挺清楚的。
許願又“嗯”了一聲,關上水龍頭,甩了一下手上的水。
“藏的挺深。”袁佩珍轉頭,擰着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跟人家搶男朋友了?”
“……”許願,“沒有。”
“你那個時候不是說人家有對象來着。”袁佩珍看了她一會兒,慢慢的說,“高二到大三那談挺久了,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等回頭我跟他說說。”
袁佩珍繼續手裏切菜的動作:“和你在一個大學?”
許願低着頭,手裏扒着蒜:“他不上學了。”
“不讀書了?”袁佩珍頓了一下。
“學歷不重要。”許願停了一下,語氣懇切,“重要的是,他對我好,我喜歡他。”
到底是母女,許願的性格袁佩珍清楚,認定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執拗的很,袁佩珍語氣柔了:“你喜歡就好,只要他人品好,不作奸犯科,我隨你。”
那天陽光很好,微風一吹銀杏樹上最後幾片葉子也掉了。
袁佩珍拿着菜刀不由感慨道:“女大不由娘啊。”
回去的那天是初二。
臨走時,兩位老人站在車旁捨不得的望着他們,車子慢慢走遠,那兩道佝僂背影遠遠的還站在那。
有些人,看一眼少一眼。
這句話說來傷感。
年後,賀禮參加一個品牌活動。
活動上,賀治華意氣風發帶着小嬌妻出席,在鏡頭下,兩人手挽手笑着打招呼。
聚光燈下,有記者叫住了賀禮,突然開玩笑似的問:“賀禮,你和賀先生真的沒有血緣關係嗎?有點像哦。”
賀禮笑了笑。
他跟賀治華父子的身份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他曾厭惡身體裏流淌着他的血從而厭惡自己。
也曾因爲五官相像想扒下這副皮囊。
他不想承認,不得不承認,他跟賀治華有血緣關係,和相似的五官。
賀禮笑了,轉頭朝着賀治華看了過去,白光忽暗忽滅打在他臉上,他笑得半真半假:“你們不知道,我是賀先生沒公開的兒子。”
有人說:“鼻子像,嘴巴也像,都挺像的。”
賀治華臉色僵硬,隨即笑了出來:“是,是嗎?搞不好還真是我兒子。”
“做個親子鑑定吧。”
這個問題就這樣開這玩笑應付了過去。
賀禮低頭把筆帽蓋上,遞給了禮儀小姐,從賀治華身旁經過,走了下去。
譚雅玲緊緊挽着賀治華的胳膊,抿着嘴脣,盯着賀禮。
這幾年賀禮太平靜了。
就是這樣的平靜,讓譚雅玲隱隱中感覺不安,特別是現在賀贊越長越大,五官真的一點也不像賀治華。
可能是太敏感,剛提到長相,她心虛了。
那個雨夜,那道身影七分像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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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露剛把賀禮送回來,就就看到路邊站着買紅薯的女生,手裏牽着狗,藕粉色大衣,踩着帆布鞋,頭髮披散下來,低着頭找零錢,和身邊的另個女生一起回小區。
梅露低頭點菸,擡眼看後視鏡,活動結束帶他見了一個大導演,推杯換盞,喝了不少的酒。
年後這三四天沒歇着,上車閉眼,下車睜眼就是拍攝雜誌,上活動,賀禮大概睡了三四個小時的樣子,一臉疲倦。
本來在那邊可以找個酒店休息一晚,因爲那個女生趕了回來。
“你到底有多喜歡她?”
梅露吸着煙問。
賀禮側着頭,看向外面,路燈下女生,單薄的身影越走越遠。
他笑了。
“不留餘地。”
“爲什麼呢?”
“月光落在她肩上,她連根頭髮絲都很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