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摔作一種死不瞑目的姿態,令人觸目驚心。
“啊啊啊啊!”
許笙歌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視線中一片血紅。
跳樓的紅裙女人還沒死透,在地上掙扎着,擡起血肉模糊的臉,虛弱地指向半空:“救我……”
聽到這兩個字,許笙歌擡頭,只看見三十樓的樓頂空蕩蕩的,劃過一抹白色的衣角,讓她驟然睜大了眼睛。
她蹲在少女的身邊,慟哭了起來:“念穎,是誰推的你?!”
然而,地上的少女徹底沒了聲息,帶血的手指軟軟垂了下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名其妙被綁架了,莫名其妙被扔下了車,正撞見厲念穎被人從樓上推了下來!
“啪!”一巴掌扇在許笙歌的臉上,她愕然擡頭,看向那個隱忍着深沉悲痛的男人。
“許笙歌,你好得很!念穎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非要她死!”
厲君昊雙眼血紅一片,聲聲如杜鵑泣血。
許笙歌心裏一片茫然,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誰在設計她?
“我沒有……啊!”
不等她爲自己辯解,下一秒,她被厲君昊死死地掐住了脖子,抵在大樹上。
粗糲的樹皮颳得她後背生疼,也颳得她的心臟鮮血淋漓。
窒息,死亡的絕望讓她眼前發黑。
“念穎死前錄了音,是你逼死了她!”
“不,是有人要……害她。”
許笙歌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指向三十樓爛尾樓樓頂,但是那裏現在全無人影。
“那你告訴我,你怎麼在這裏?”
厲君昊擡了擡眼,手上的力道鬆了一些。
許笙歌像瀕死的魚,一邊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一邊茫然地說:
“我被人綁架……”
話還未說完,厲君昊憤怒地打斷了她的話,
“撒謊!你的手機定位一直在這裏!”
“我的手機被綁匪拿走了,君昊,我沒辦法聯繫你!”
許笙歌有些絕望地說。
“笙歌,你的手機在這裏。在念穎跳樓的地方發現的。”
一身白色長裙的蘇綾走了過來,眼神滿是失望。
“笙歌,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念穎只是反對你和她哥哥在一起,也不至於……”
“不!我沒有!”
許笙歌尖叫着,喉嚨處一陣疼痛,將她所有的聲音掐斷。
不,這一切都是有人設計陷害她!
接着,她聽見那個男人憤怒地問:
“許笙歌,三年前,真的是你救了我嗎?”
當然是我!
許笙歌發不出一絲聲音,只拼命地抓撓着厲君昊的手臂,晶瑩的淚水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臂上。
他真的想要她死嗎?
“君昊,算了吧。笙歌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害了念穎。交給法律解決吧。”
蘇綾抱住厲君昊的手臂,義正言辭地說。
蘇綾,你可是我最好的閨蜜,你怎麼也不相信我?
許笙歌眼神一片灰敗。
當她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厲君昊驟然鬆手。
許笙歌靠在大樹,渾身無力,無力地滑落到草地上,劇烈地喘息着,腦袋一陣陣發暈。
“啪!”
一塊銀色的懷錶摔落在她的面前,厲君昊蹲下身子,眸光黑沉沉地壓了下來。
他狠狠地掐着許笙歌的下巴,撿起那塊懷錶,怒氣衝衝地問:
“你不是說信物掉了嗎?”
“是……”
許笙歌虛弱地應了一聲,遲鈍而麻木的腦袋已經反應不過來。
“許笙歌,你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子!”
“不……君昊,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厲君昊起身,眼神冷漠。
“你會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許笙歌,你對厲念穎小姐的行爲已經構成謀殺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全副武裝的一隊武警幾乎是一瞬間便將渾身無力的許笙歌抓了起來,又戴上了手銬。
“你們,弄錯了……我沒有傷害念穎,我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她的嗓音沙啞中帶了氣音,晶瑩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
爲什麼,爲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君昊,我真的沒有!求求你相信我!”
被帶走的時候,她望着厲君昊的方向大喊着。
她真的是冤枉的。
然而,厲君昊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只留給她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嗚嗚嗚……我真的沒有……這世界上誰還能信我……”
她絕望地哀鳴着,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監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