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又想玩腳踩兩隻船的把戲嗎?”
她盡力壓制着凌厲的聲音,生怕把軒軒吵醒,一雙眼睛卻死死瞪向那不知廉恥的男人。
厲君昊感受着臉上的火辣,雙眸微眯,摟住纖腰的手又緊了緊,俯身逼近,嘴角勾起邪異的笑:“承認吧,許笙歌,你心裏還有我。”
溫熱又熟悉的氣息打在臉上,許笙歌心頭猛的震顫起來。
是啊,那樣深沉刻骨的愛怎麼可能會煙消雲散。
可一想到這個男人對他所做的一切,那所有的愛就化爲一腔怨恨,填滿心扉!
還未落下的手再次高高揚起,許笙歌咬牙切齒道:“少自作多情,我對你只有恨!”
只可惜這一次,男人沒有再默默承受,他劈手抓住那纖細的好像一用力就會掐斷的皓腕,溫柔地撫上她的臉。
“笙歌,我沒法恨你,我愛你啊!”
許笙歌感受着那曾經無比熟悉的動作,此刻心裏只有無盡的噁心之感!
一想到他也是同樣撫摸那個女人,她整個人就變得無比憎惡!
“收起你的濫情!”
無盡冷意中,許笙歌猛的擡起右腿,膝蓋用力一頂。
下一刻,厲君昊鬆開了束縛着她的雙手,死死捂住重要部位,身體弓着,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可饒是如此,他仍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緊咬的牙關發出微不可察的“咯吱咯吱”聲。
“厲君昊,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還敢再碰我,我必定讓你悔恨終身!”
許笙歌看着他因爲疼痛而瞬間慘白的臉頰,心底沒有半分心疼。
冷漠的聲音彷彿讓空氣也在一瞬間凝結成冰,令人膽寒。
“許笙歌,你怎麼變得這麼絕情?”
良久,厲君昊慘白的臉恢復如常,他緩緩起身,心彷彿被針扎一般,疼痛難忍。
“我一向如此,只是你從未了解我!”
許笙歌一雙森寒的眸子望着他,不帶絲毫感情。
深吸一口氣,厲君昊頷首,努力剋制着疼痛的心臟,沉沉問:“時間也不早了,該休息了。我睡哪?”
他明白,現在的許笙歌已經與從前不同了,她若不想說,恐怕無論如何問,她也絕不會說一個字。
只是當那個他苦苦恨了四年,也愛了四年的女人再次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他無法壓抑他內心的愧疚,與洶涌如潮的深刻愛意。
“沙發!”
丟下兩個字,許笙歌漠然轉身向房間走去。
就在她即將關門時,那個男人再一次用腳抵住門,聲音壓的很低:“軒軒怕打雷,讓我陪着他吧。”
那殷切又誠懇的眼神讓許笙歌又一瞬恍惚,可很快,她便用力去推房門,篤定道:“軒軒有我。”
這一次,換成厲君昊愣住了。
軒軒有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震撼着他古井無波的內心!
那語氣,就好像軒軒本就是他的孩子一樣。
還有軒軒叫他媽媽……
“厲君昊,你別得寸進尺,今天要不是軒軒,你根本進不了我家的大門!”
她從前怎麼就沒發現,這男人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加流氓!
看上他,真是她瞎了眼!
“我只是想陪軒軒,他真的害怕打雷。”
厲君昊目光掃向牀上安睡着的軒軒,神情出奇的溫柔。
從前他對軒軒確實疏於關心,可如今他是發自內心想要補償這個孩子,更想讓他儘快好起來。
不過不能否認,他確實也夾帶了些許私心。
他不想再失去許笙歌,想要把她牢牢禁錮在懷裏,讓她永生永世也無法逃離……
就在此時,窗外一聲雷聲乍起,軒軒的身體猛的一顫,下意識將自己縮成一團。
許笙歌心中一凜,也顧不上阻攔厲君昊,忙衝上牀抱住軒軒的身體,輕柔的安慰:“軒軒不怕,姐姐在這裏呢,不怕啊!”
軒軒窩在溫暖的懷抱裏,眼神卻望向楞楞站在門口,眸底閃動擔憂,卻不敢貿然踏前一步的高大男人,眨了眨眼睛呼喚:“爸爸。”
雖然知道姐姐和爸爸之間可能發生過什麼不愉快,可他想要姐姐變成媽媽。
也想要他們陪着他睡!
許笙歌還未及反應,厲君昊已經大步邁了進來,躺在牀的另一側,聲音低沉而溫柔:“爸爸陪着你睡,好兒子,不怕。”
他從來沒有想過,軒軒竟然成了她與許笙歌之間唯一的聯繫!
“誰讓你過來的,給我滾下去!”許笙歌澄眸中厭惡大盛,擡腳狠踹向牀那頭的男人。
突然其來的大力讓厲君昊措手不及,登時滾向地面,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男人眼底的惱怒一閃而逝,身體卻僵硬的不知該上來還是出去。
“爸爸,一起。”
就在這時,軒軒再次伸出小手,望着許笙歌的眼神充滿渴望。
許笙歌眉頭緊皺,看着軒軒緊緊抓住男人的手和懇切的眼神,只覺得頭疼不已。
這孩子,怕不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吧?
壓下心底的厭惡與煩躁,許笙歌暗歎一聲,將身體轉向另一邊。
畢竟厲君昊是軒軒的爸爸,而她不過是一個心理師,軒軒想要和爸爸在一起,她有什麼理由阻攔。
望着她的動作,厲君昊深邃眸底抹過笑意,忙又鑽進被窩,大掌包裹着軒軒的小手,一動也不敢動。
夜,深沉如栩。
軒軒一邊牽着一隻手甜甜誰去,彷彿想將三個人的生命就此連接在一起。
然而許笙歌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曾經,這一幕是她熱切盼望得到的,與這個男人結婚生子,兩個人幸福甜蜜的哄孩子睡覺。
她原本以爲這就是她今後的人生,更堅信那個男人就是她命中註定的唯一。
可現實卻在她原本最該得到幸福時,給了她狠狠一擊,讓她徹底墮入深淵!
無盡恨意澎湃而來,許笙歌眯起雙眸望向睡得正酣的男人,恨不得將他挖心剖腹,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她並不知道,其實厲君昊也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