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蘇綾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掛着濃妝的臉上滿是震驚。
可很快,致命的恐懼將所有的震驚取代,她頓時心如死灰。
方纔許笙歌就用厲君昊來威脅她,而事實上她的確怕厲君昊知道她所做的那些齷齪骯髒的事,尤其是欺負軒軒。
要是他真知道了,她這幾年來苦心籌謀的一切可就都泡湯了!
況且,以厲君昊冷漠無情的性子,肯定會讓她比死還難受!
恐懼如熊熊火焰將她整個點燃,就在即將化爲灰燼時,蘇綾腦海中忽然涌出另一個念頭。
不對!
以許笙歌對軒軒的疼愛和在乎,她要是發現了監控裏她欺負軒軒的景象,肯定早就鬧翻天了。
怎麼可能還隱忍到現在?
眼眸快速轉動,她忽然鎮定下來,若無其事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這一刻,她擡眸仔細觀察着許笙歌臉上的神情,生怕漏掉一個危險的細節。
而令她慶幸的是,許笙歌眼中果然抹過一絲失望。
這一下,她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這個賤/人手裏根本就沒有證據,她是在詐她!
與此同時,許笙歌也一直觀察着蘇綾的神色。
眼看她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許笙歌就知道她的計策失敗了。
是的,她早該知道蘇綾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貨色,否則當年她怎麼會一步步走進她的圈套。
最後被自己所謂最好的閨蜜算計的差點死掉!
可她更後悔,她後悔沒能早些注意到蘇綾對軒軒施暴的行爲,後悔沒能想盡一切辦法留下證據,如今竟造成無計可施的尷尬局面。
“就憑你,想抓住我的把柄,做夢吧!”
一片靜默中,蘇綾囂張且充滿諷刺的聲音響起。
彷彿一根長鞭無情鞭撻着她內心最痛恨的所在。
當年她便輸得一敗塗地,可這次回來,她是帶着必勝的信念與堅決復仇的決心的。
她絕不會再輸給面前這個陰狠毒辣的女人!
澄眸中涌出前所未有凌厲鋒芒,許笙歌一字一頓道:“夜路走多了,難免會碰到鬼。我等着你露出馬腳的那一天!”
“還有,軒軒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如果說從前她還覺得對軒軒異樣的感情,和覺得軒軒像她是她自己的臆想。
那麼厲君昊的話,無疑讓她開始動搖,也許軒軒真的是她的孩子也說不定!
這種想法雖然荒誕,可她卻無法否認。
提起軒軒,蘇綾的情緒忽然暴躁起來,如一頭被刺傷的野獸般,雙眼圓瞪,發出難聽的吼聲:“我再說一遍,軒軒就是我的孩子!”
“是就是,你喊什麼?”
許笙歌忽然笑了,若有所思的道:“難道你是害怕我發現什麼,心虛不已,所以纔想要用聲音至勝?”
這一次,她的冷靜戰勝了一切雜念,也從蘇綾眼中捕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然而就在這時,蘇綾的臉突然扭曲,擡手狠狠一巴掌朝許笙歌扇過來。
許笙歌美眸中充斥着不屑,以迅雷之勢死死牽制住那隻手腕,漫不經心道:“你怕是上次喫的教訓還不夠啊?”
最後更是被無情的拖出房門!
一幕幕在腦海中翻涌,勾起了蘇綾最屈辱的回憶。
她面目猙獰可怖,像瘋了般死命掙扎着那隻緊緊攥住她的手,甚至有上去咬她的衝動。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開門聲,緊接着,是厲君昊冷漠低沉的聲音:“軒軒在樓上嗎?”
陳姨遲疑着道:“小少爺在樓上……夫人和江痕小姐也在。”
緊接着,有條不紊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許笙歌聞聲,神色沒有半分轉變。
別說是厲君昊,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蘇綾卻有些慌亂,愣怔一瞬,待眼角餘光瞥到男人邁上最後一節臺階後,她猛的收回手。
綿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彷彿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楚楚可憐的哭訴。
“許笙歌,你我好歹姐妹一場,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許笙歌冷冷掃視着面前的女人,覺得她的演技還真是不錯!
怪不得能勾搭上厲君昊,也算她有本事。
正想着,男人已經走進,他看了看許笙歌,又看了眼雙眸含淚的蘇綾,冷冷的問:“這怎麼回事?”
說來奇怪,這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厭惡。
從前許笙歌哭時他只覺得心疼不已,可看着蘇綾哭,他就說不出的厭惡與煩躁。
“厲哥哥,你總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綾兒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緩緩從地面起身,蘇綾來到厲君昊身邊,看向許笙歌的眼神滿是懼怕,顫抖的泣訴。
許笙歌聽着“綾兒”兩個字,差點沒把早飯嘔出來!
厭惡的白了她一眼,心裏膈應得不行!
還真是渣男賤女,當初她怎麼就瞎了眼把這對渣男賤女當成最親近的人呢?
美人落淚,向來會惹來不少男人的垂憐與不捨。
厲君昊卻絲毫不爲所動,依舊冷冰冰的道:“說清楚。”
“厲哥哥,我昨晚仔細想了你的話,你說得對,我對軒軒確實有疏忽的地方。”
蘇綾怯生生的點頭,開始謊話連篇的哄騙:“所以我想了一夜,覺得軒軒的身體實在太瘦弱,需要鍛鍊,所以我就在浴室教他學游泳。結果……”
“結果許笙歌來了,她就污衊我,說我是害軒軒,還打我……”
說道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嬌弱向厲君昊懷中靠去。
她就是要在許笙歌面前讓她看到,厲君昊是她的!
可誰知,厲君昊卻冷不防的向後倒退半步,差點沒讓她摔個大馬趴。
她眼中痛恨一閃而過,剛要往回顏面,厲君昊卻止住她的話頭,將幽深的目光望向許笙歌。
他並不相信蘇綾所說,哪怕許笙歌這次回來後性情大變。
可若她真這麼做了,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所以,他想要聽許笙歌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