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許笙歌又從通訊錄中翻出厲君昊的電話,短暫遲疑後,終究還是撥通了。
紀綵鳳暈倒,不管怎麼說都該告訴他這個做兒子的一聲。
剛將手機貼在耳邊,聽筒中就傳來男人低沉卻又帶着淡淡驚訝的聲音:“笙歌,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許笙歌沒有心情去理會他的情緒,匆匆說道:“伯母暈倒了,我已經打了120,你過來一趟吧。”
“什麼?我媽她怎麼了?”
厲君昊瞳孔微縮,神情凝重起來。
就在這時,急救車的響聲越來越近,許笙歌忙示意傭人去開門,又匆忙道:“先別問了,我先送伯母去醫院。”
說完,便快速撂下電話,幫着醫護人員將紀綵鳳擡上急救車,一起向醫院去了。
而此時,厲君昊放下電話,幽深的眸中劃過一絲緊張,他陡然起身,隨手抓過椅背上的黑色西裝,快步向外面走去。
剛拉開辦公室大門,一個莽撞的身影卻突然竄了出來。
緊接着,蘇綾矯揉做作的聲音響了起來,“厲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啊?”
此刻,蘇綾一身高奢穿在身上,畫着濃豔的妝容,打扮甚是妖豔。
“趕緊讓開!”
厲君昊卻懶得看她一眼,聲音透着凜冽寒意。
“厲哥哥,你別這樣好嗎?”
紅脣微抿,蘇綾眼中滿是委屈:“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這樣對我,被其他人看到也是不好。”
既然不讓她去家裏,她就來公司。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儘快讓厲君昊回心轉意,否則多年的處心積慮就算付諸東流了!
然而,她根本沒有意識到男人眼中的急切。
厲君昊聞言,黑眸中涌出不耐,也不欲解釋,直接推開她邁開長腿大步向前。
直到此時,蘇綾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踉蹌着穩住腳步,不讓自己出醜。
她緊隨其後追了上去,糾纏不休的問:“厲哥哥,到底怎麼了,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你要是有什麼事可千萬不要瞞我啊,就算我幫不了忙,可好歹也能替你分憂啊!”
她有種直覺,能讓厲君昊如此急切,肯定和許笙歌那個賤/貨脫不了干係!
無論如何,她必須跟過去看看,覺不能給她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厲君昊腳步一頓,回眸打量了身後女人一眼,想到她對紀綵鳳一直十分孝敬,終是冷冷說道:“我媽突然暈了,我現在要去醫院,沒有時間和你閒扯。”
說完,他收回目光,顧自進了電梯。
蘇綾聞言,心頭一喜!
她正愁怎麼讓厲君昊回心轉意,紀綵鳳就正好病了,可真是老天開眼啊!
眼中算計一閃而過,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瞬間,蘇綾挺身擠了進去,故作焦急的道:“好好的,伯母怎麼會暈倒?”
“厲哥哥,讓我和你一起去吧,要是伯母需要住院,你這麼忙沒有時間,我可以留在醫院照顧伯母。”
冷眸審視着身邊滿眼真切關心的女人,厲君昊眼中忽明忽暗,沒有再開口拒絕。
許笙歌坐在一旁,神情中閃爍着懊悔與愧疚。
她明知道紀綵鳳有心臟病,卻還和她爭執,真是不應該。
方纔等候在搶救室門外時她就在想,要是紀綵鳳真的救不回來,雖然她沒有做錯什麼,恐怕也難逃罪責,愧疚一生。
正想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隨其後是女人尖銳且透着痛惡的嘶吼:“我就說伯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暈倒,原來是你!”
聲音驟然在安靜的迴廊中響徹,許笙歌眉頭一皺,轉眸望向快步走進來的一男一女,眼底滿是諷刺。
還真是渣男賤女,居然一起過來了!
還不等她開口駁斥,蘇綾已經憤然走到她面前,眼中滿含失望與不可置信,率先發難,“許笙歌,當年你誘導念穎跳樓自殺,該死了念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和厲哥哥都不曾怪過你分毫,可是……”
恰到好處的哽咽一聲。她繼續道:“可是你怎麼忍心再來害伯母,你是想害的厲哥哥家破人亡嗎,你好狠毒的心啊!”
原本她只是想通過照顧紀綵鳳來籠絡住厲君昊的心,可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看到許笙歌。
一瞬之間,她心中生出邪惡的念頭。
只要將紀綵鳳暈倒推到許笙歌身上,再聯繫上厲念穎的死,她就不信厲君昊還會護着她!
果然,厲君昊看了眼躺在牀上人事不知的母親,冷眸鎖定許笙歌,說不上懷疑,卻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雖然他不願相信許笙歌會做出傷害紀綵鳳的事,可此事的確蹊蹺。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出現在厲家別墅?
許笙歌望着那道目光,心中冷嗤,說什麼今後會補償她,要替他查明真相,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關鍵時刻不還是不信她!
冷冷的瞥了男人一眼,許笙歌將凌厲的眸光轉向蘇綾,清冷的聲音滿是譏諷:“一進來就大呼小叫,在這挑撥離間,蘇綾,你當真好手段啊!”
蘇綾心頭一緊,下意識瞥向身邊的男人,又理直氣壯的駁斥:“我挑撥離間?難道厲念穎不是你害死的,伯母不是因爲你差點死掉?”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還有臉在這指責我!”
許笙歌冷嗤一聲,根本不屑與之爭辯,“少在這裝模作樣,伯母現在需要靜養,你要是真關心她,就應該給我閉嘴!”
蘇綾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但厲念穎一事如今還未調查清楚,她不想做無謂的爭論。
待她找到證據,一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
蘇綾氣得跳腳,還想再爭吵,卻聽厲君昊不耐的冷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他的聲音不大,可蘇綾卻被嚇得魂飛魄散,極爲不甘的喚道:“厲哥哥……”
“再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
厲君昊看也不看她一眼,冷眸望向許笙歌,沉聲問道:“笙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