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電話彼端,小男孩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烏溜溜的大眼睛裏流露着深切的盼望。
爸爸纔剛出門,他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姐姐了。
“你乖乖在家等姐姐,姐姐喫過早飯馬上就去看你,好不好?”
聞言,許笙歌的心徹底放鬆下來,臉上洋溢出少見的笑意。
這份難得的笑容落在蔣塵眼中,就如同世間最璀璨的光華,令人心馳神往。
但與此同時,危機感也油然而生。
雖然笙歌回國後他們的通話次數不多,可楊帆卻時常向他通報笙歌最近的消息。
他清楚的知道,軒軒是厲君昊的兒子。
看笙歌對軒軒如此上心,厲君昊又對他舊情難捨,時間若是長了,難保她們不會舊情復燃!
正想着,許笙歌已經掛斷電話,坐了回來。
看着正在出神的男人,她擡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從思緒中迴轉,蔣塵猶豫再三,終於開口:“笙歌,要不你還是和我回國吧,當年的真相我會讓楊帆查明,一定還你清白。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也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與厲君昊的霸道與不可辯駁相比,蔣塵的話總是給人足夠的尊重,或者說給她足夠尊重。
可正是這樣一個絕世好男人,她卻對他沒有半點心思,有時候她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
腦海中思緒亂竄,她最終趨於平靜,果斷拒絕:“不,我要親眼看着蘇綾一敗塗地!”
“你到底是爲了看蘇綾一敗塗地,還是你捨不得……軒軒?”
他其實更想問她是不是捨不得厲君昊,可話到嘴邊又深覺不妥。
但聰明如許笙歌,怎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她的確是爲了復仇回國,可她堅定要留下來,難道只是爲了要將蘇綾送進監獄嗎?
她也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良久,沉默將話題取代,整個房間顯得有些沉悶。
“不說這些了,我還得去照顧軒軒,你也去找個酒店先住下吧。等晚上我叫上楊帆,咱們一起喫晚飯。”
匆忙起身,許笙歌去沙發上拿起挎包,一邊道。
蔣塵很聰明的沒有選擇再追問,只是心中卻更加緊張。
拿起皮箱,兩個人一起下了樓,便各自離開了。
時至中午,厲君昊接到紀綵鳳的電話,要他回厲家別墅喫飯,卻並未說緣由。
可厲君昊心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傭人打開門時,蘇綾便十分狗腿的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厲哥哥,你可算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此刻,她的笑帶着種諂媚,可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的雀躍與歡喜。
爲了等這一天,她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啊!
聞言,厲君昊望向屋內,只見沙發上紀綵鳳正和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人聊着天。
而那女人身邊還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端着架子稍顯做作的男人。
自父親去世後,他們與伯父一家的關係便日漸疏遠,除非有什麼大事纔會聚在一起。
究其原因,當年父親突然離世,整個厲氏集團羣龍無首,差點面臨倒閉。
那時他纔剛滿十八,作爲父親唯一的兒子只能獨自撐起一片天。可在這期間,他這個好大伯可是明裏暗裏給他使了不少絆子。
直到他力挽狂瀾挽救了即將湮滅的集團,厲鈞才漸漸收斂了些。
一切思緒只在一瞬之間,厲君昊眯了眯眼,看似平常的向裏面邁進。
見他走進屋內,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厲鈞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裝腔作勢道:“呦,君昊來了,趕快坐下!”
那模樣,好像他纔是厲家別墅的主人,厲君昊纔是客人似的。
不過他這個伯父一向如此,就算是他爸在世時也會讓着他三分,他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走過去剛要坐下,傭人恭敬的走過來道:“夫人,少爺,可以開飯了。”
紀綵鳳揮了揮手,隨即對衆人招呼:“走吧,我們邊喫飯邊說。”
待衆人依次落座,厲君昊開門見山的問:“媽,今天你把大伯和伯母都叫過來,恐怕是有什麼事要說吧?”
無論在商場還是平時生活中,他從來不喜歡兜圈子。
被冷不防的一問,紀綵鳳扯開的嘴角一僵。
雖說她已經下定決心,可面對這麼個偏執霸道的兒子,一時倒不知道如何開口。
長相貌美,卻不帶腦子的大伯母忽然搶着道:“這還不知道,我看你和蘇綾訂婚也有一陣子了,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你媽是想盡快讓你們結婚吧!”
根本沒有意識到厲君昊一瞬轉黑的臉色,她又笑意盈盈的對蘇綾道:“蘇綾啊,有沒有準備好做新娘子啊?”
“大伯母,您別拿我取笑!”
蘇綾一怔,嬌羞的瞥了身邊男人一眼,幾乎笑成了一朵花,卻還故作矜持。
“君昊啊,你伯母一向口無遮攔,你可別見怪啊。”
幾乎就在同時,厲鈞斜眼剜了這沒腦子的妻子一眼,隨即看向厲君昊。
傻子都看得出來,厲君昊對蘇綾根本就那種心思,偏他這妻子非要強出頭,自找沒趣。
再說,他還有自己的打算,蘇綾要是成了厲家夫人,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他大伯,這話怎麼說的?”
厲君昊還未開口,紀綵鳳忽然搶過話柄,語重心長道:“依我說他大伯母說的對,這兩個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更何況軒軒都那麼大了,他們也該早點結婚啦!”
劍眉一擰,厲君昊心下了然,原來是爲了這事。
睨了眼蘇綾,看着她眼中夾雜的渴望與謀算,他眸中幽光閃動。
剛要拒絕,紀綵鳳卻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着急着慌的又接着道:“我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昨天找人算了一下,下個月一號就是個好日子。你們趕快把婚結了,也好給軒軒一個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