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許笙歌眸色驀地轉冷，手臂陡然用力將女人拉進些，她俯身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道:“蘇綾，這只是個開始，咱們不死不休！”
自她準備回國開始，她就已經做好準備，要麼蘇綾再一次殺了她，要麼她就讓她萬劫不復！
這個初衷，誓死不改！
蘇綾狠狠一個激靈，不知爲何，心中竟升起一絲懼意，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怕。
這個女人到底想怎樣，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厲君昊，事業恐怕也會因此毀於一旦，她居然還不肯放過她？
可不等她在繼續想下去，許笙歌已經拽住她向門外拽去並狠狠將她甩開。
幾乎就在同時，巨大的關門聲將她阻隔在門外，走廊裏空蕩蕩的，只有聲控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外面還在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已經徹底陷入泥沼。
很長一段時間，她就這麼僵硬的站着，彷彿失去了活動的能力，血眸中翻雲覆雨，不知在想着什麼。
又一道驚天霹靂閃亮，終於將蘇綾驚醒。
聚滿恨意的雙眸死死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她在心中暗暗發誓，“許笙歌，既然你想要毀我，我就和你不死不休！”
屋內，許笙歌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心中涌出巨大的失落。
其實若是不想幹的人對她最的那些事，她或許不會那般痛恨。可偏偏傷她最深的人確實她最親近之人，是那個她曾將她當做親姐妹的人！
還真是人心難測，命運弄人……
狂風驟雨整整持續了一夜，直到天明才漸漸收斂。
蜷在被子中，許笙歌望着窗外被暴雨摧殘的街道，一片狼藉，正如同她的內心。
這一夜，她片刻也未能安睡，耳邊一直迴盪的孩童的哭聲，那是她生下孩子時聽到唯一的聲音。
那聲音響亮透徹，可就是那樣一個擁有頑強生命力的聲音，卻被醫生冷酷的判了死刑。
無數個夜晚，她都以淚洗面，對於那個孩子，她懷着深切的痛，與無盡的怨恨。
可如今，天亮了，她知道，是時候該收拾起滿心狼藉，繼續走上覆仇之路……
簡單吃了個早飯，她特意化了淡妝，將眼圈的烏青小心翼翼隱藏，這才動身出門。
如往常一般，她直接驅車來到君臨13幢，停好車，她敲響房門。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開門的人並非陳姨，而是紀綵鳳親自給她開了門，還對她說了聲:“進來吧。”
在以往，她可不是這種態度。
美眸中抹過詫異，她換好拖鞋，就見紀綵鳳正坐在沙發上衝她招手。
雖不知她到底想幹什麼，不過許笙歌還是走過去，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沉聲問:“伯母，找我有事？”
“念穎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紀綵鳳打量了她一陣子，隨即開門見山。
從前她一直堅定的認爲厲念穎就是被許笙歌誘殺的，畢竟念穎死時許笙歌正好在現場，被厲君昊逮了個正着。
況且還有那段錄音，一切都確鑿無疑。
可就在昨晚，厲君昊的一番話讓她頓悟，琢磨了一晚上，她決定試探一下許笙歌，看看她的反應。
許笙歌一怔，不知道紀綵鳳再次挑起這個沉重的話題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不管她用意何在，她都問心無愧！
姿態從容，她鄭重其事道:“念穎的死和我無關，我本就和她要好，我們之間更沒有利害關係，我平白無故爲何要害她？”
這些話，她從前從未當着紀綵鳳的面說過，並非她不想說，是不等她說出口，紀綵鳳就惱怒的打斷她的話。
不過這一次，中年女人十分鎮定，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視她半晌，卻沒能看出一絲心虛或是破綻。
雖然如此，但在沒有找到足夠證據之前，無論是蘇綾亦或許笙歌，她都不能相信。
只是人一旦對某間堅定的事產生懷疑，態度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轉變。
長吁一口氣，她嚴肅道:“許笙歌，我希望你不要騙我。念穎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一定會派人查清，若不是你我絕不會冤枉你，可若真的是你，我也絕不會放過！”
雖然紀綵鳳的意思還是懷疑她，可比之從前又好像少了些什麼。
許笙歌驚異於這種變化，不過也不好多問，只答道:“伯母，我這次回國其實主要就是爲了查明當年的真相，我不能讓真正害死念穎的人逍遙法外，而我也不想再繼續揹負害死念穎的罪名。”
“這件事，我早晚會給您一個交代！”
最後一句，她神色堅定，字字鏗鏘，彷彿一記重錘擊打在紀綵鳳滿是創痕的心傷。
這麼多年，她一直沉浸在對死去女兒的懷念與哀悼之中。
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沒有親生經歷的人永遠不會懂得。
可這些，她不能表露人前，甚至不敢對如今唯一的至親厲君昊提半個字，只怕說出來也勾起他的傷心。
可如今，聽着許笙歌的話，她莫名有些繃不住了。
微仰起頭，她忍不住在眼眶打轉了眼淚，匆忙揮了揮手:“上樓去看軒軒吧。”
“伯母，我知道您一直放不下念穎，況且如今證據不明，我也不便說什麼。但日後若能查明一切，你如果願意……”微微頓了頓，許笙歌又繼續道:“就把我當做念穎，我會代替她好好孝順您。”
雖然知道，這些話並不合時宜，可不知爲何，看着她死命忍住眼淚的模樣，便再也忍不住說出口。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年她和厲君昊剛在一起不久，她的雙親遭遇車禍雙雙離世。
那時候，她的世界一片黑暗，覺得自己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
厲君昊雖然對她極好，一有時間就陪着她寸步不離，可他畢竟要管理一個偌大的公司，滿面有脫不開身的時候。
而往往那時，紀綵鳳就會出現在她身邊，一直陪着她，伴着她輕輕安撫，還告訴她以後她就是她的媽媽，她會像對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