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楊帆放下手頭的工作，“好，在哪裏見？”
“醫院，城南醫院，615病房。”
聽到醫院，和女人迫在眉睫的聲音，楊帆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我現在過去。”
應聲掛斷電話，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打給蔣塵。
但想到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便將手機放進口袋，對助理吩咐了一聲，直奔城南醫院。
經過漫長且煎熬的等待，大約一個小時後，許笙歌終於聽到了走廊內傳來的交涉聲，顯然是保鏢攔着楊帆不讓進。
許笙歌快速走出病房，和保鏢解釋了一番，這纔將楊帆帶進病房，並警惕的關上房門。
“笙歌，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
伴着關門聲，楊帆沉聲問。
可剛問出口，他餘光便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小人兒，詫異道:“這是？”
“蘇綾劫持軒軒想要報復我和厲君昊，差點殺了軒軒。”許笙歌暫且壓住心底的焦躁，言簡意賅的解釋。
“什麼？”
楊帆的瞳孔肉眼可見的縮緊，滿眼不可置信:“那個瘋女人居然喪心病狂到要殺自己的兒子？”
提起此事，許笙歌也是痛恨不已，眼眸不知不覺染上幾分殺意。
但很快，她眸色暗了暗，若有所思道:“如果她不是軒軒的媽媽，這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就在剛剛，她腦海中涌出一個想法，更加堅定了她的猜測。
虎度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軒軒要真是蘇綾親生的，她怎麼可能忍心用殺了自己兒子來報復她和厲君昊。
除非……
“笙歌，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再想下去，楊帆困惑又詫異的追問道。
“我的意思是，蘇綾可能根本不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而她的親生母親極有可能是我！”
女人淡定的話語讓楊帆震驚不已，他愣怔的盯着許笙歌半晌，終於張了張嘴:“這……這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驗一下就知道了。”
許笙歌眸色深沉，迅速擡手拔掉幾根秀髮，又顧自來到軒軒身邊，從雪白的枕頭上拾起軒軒掉落的頭髮，一併遞給楊帆。
楊帆沒有接，他只是望着女人的神情，難以置信道:“你不會再跟我開玩笑吧？”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笙歌所說的事，哪怕她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嗎？”灼灼的目光與楊帆對視，她反問。
“這怎麼可能呢？”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你這樣懷疑，有什麼依據嗎？”
“你過來仔細看看軒軒。”
此刻的許笙歌已經鎮定下來，她衝楊帆招了招手，楊帆下意識來到牀的另一側，不明就裏的望向臉色和牀單一樣慘白的孩童。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兩個人就這麼盯着一個昏迷的孩子，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你到底要我看什麼？”
良久的沉默中，楊帆終於忍不住了。
“沒有發現嗎，他的眉眼和我的幾乎一模一樣。”
許笙歌柔和的目光撒在孩童臉上，嘴角泛起從未有過的溫柔。
聞言，楊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軒軒，復又看了看許笙歌的臉，竟然也覺得十分想象。
“你也覺得像是嗎？那就說明這並不是我的錯覺。”
張了張嘴，他剛想說什麼，許笙歌卻搶在他前頭:“如果說長相可以是湊巧，你知不知道，我和軒軒的血型都是b型，昨天他失血過多，是輸的我的血。”
“可這世界上相同血型的人多了去了，你怎麼就能確定他是你的孩子？”
楊帆微眯起眸子，不斷搖頭，“再說，如果她不是蘇綾親生的，我調查蘇綾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他覺得他必須保持清醒，絕不能被許笙歌帶偏。
這種事實在太驚世駭俗，他並不相信現實生活中會存在。
許笙歌也不停搖頭，犀利的反問:“蘇綾的狡猾你不是不知道，當年念穎的事我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她栽贓我，不也是查到現在也沒有一點線索嗎？”
微微頓了頓，她又道:“還有，軒軒的年紀和我的孩子一般大，這你怎麼說？”
如果說一個是巧合，那這麼多種巧合湊在一起，就絕對不是巧合！
從前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她會對這個孩子有一種莫名的心靈感應，但現在她越發覺得，她可能就是自己死掉的孩子！
“這可能只是湊巧。”
事到如今，楊帆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看着女人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他眉頭緊鎖，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頓道:“笙歌，你的孩子早就離開了，這個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冷靜一點！”
“不！當年我並沒有看到我的孩子死去，只是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
聞言，許笙歌忽然靈光乍現，所有支離破碎的殘片在腦海中拼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對，一定是這樣的，是蘇綾偷偷帶走了我的孩子，還騙我他已經死了。只有這樣，她纔有理由留在厲君昊身邊，做高高在上的厲家夫人！”
話落，楊帆渾身一震，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他必須不承認，許笙歌說的並非沒有可能性。
只是，這若是真的，那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你也覺得我的猜測有道理是不是？”
看着男人不斷閃動的雙眸，許笙歌抓住他的一隻手，將她和軒軒的頭髮放在他掌心，懇求道:“幫幫我，楊帆，這對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曾經她心如死灰，覺得活下來只是爲了瘋狂報復那些曾傷害她的人，可若軒軒真的是她的孩子，她的人生將因此發生改變。
她不能再做一個只知復仇的行屍走肉，她要爲了軒軒，爲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好好活着！
“好，我會盡快幫你做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