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已經站在門外,眼看就要敲門。
“嗡嗡嗡……”
就在林安擡起手時,電話忽然震動起來。
林安收回手,就勢從西裝口袋中拿出電話,當看到“總裁”兩個字時,他忙接起電話,恭敬的道:“總裁,您先彆着急,今晚之前我一定給您找到蘇綾!”
本以爲總裁定然又會呵斥他辦事不力,一個女人居然到現在也沒能抓住。
可令他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厲君昊只是冷冷的吩咐:“不用找了,回來吧。”
“不弄找了?”
林安雙眼瞪得老大,震驚的語無倫次:“總裁,難道您要這麼放過蘇綾?不,我的意思是……”
總裁一直是個手段凌厲,殺伐決斷的男人,無論是在商場上,還是生活中。
從前即便有人不是故意的搶了他的合同,他也必會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更何況蘇綾可是差點殺了小少爺,那可是總裁唯一的兒子啊!
“我說不用就不用,把所有人都撤回來,但不能讓她離開這座城市,你知道怎麼辦。”
話落,不等林安再開口,厲君昊已經掛斷電話。
林安神色古怪到極點,他怔怔望着手機,不明白總裁這是要幹什麼。
不過既然是總裁的命令,他只能遵從。
將手機放回口袋裏,他一揮手,對身後一衆人命令:“撤!”
一門之隔的屋內,蘇綾原本已經做好了從後門翻窗逃跑的打算,可看到林安居然在接了一個電話後離開,心中疑惑深重,生怕是他們用來引誘她的詭計。
直到看着那一輛輛車快速離開,一直消失在視野之內,她又等了半晌,見沒有陌生車輛進入,她緊繃的心絃才稍有放鬆。
此時,冷汗已經徹底浸透衣襟,她虛脫的癱坐在地上,甚至顧不得方纔被撒在地上已經轉涼的水跡。
“綾兒,剛纔那人是厲君昊的手下?”
見狀,一直屏氣凝神的陳辰驚異問。
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也是心有餘悸,有些許恐慌。
當時他只想着溫香軟玉在懷,再加上被蘇綾一激,並未想起厲君昊來。
如今親眼看着他們找上門,他纔有些許驚慌。
可他並不後悔,眼前這個女人可是他一直求而不得之人,他要是那天拒絕了,恐怕會後悔一世。
況且當初他綠了厲君昊,厲君昊也沒有把他怎麼樣,想來今後呢不會再對他如何,有什麼好怕的!
就這樣給自己壯膽,她看到蘇綾點了點頭,並驚詫的擡眼問:“可是……他都到門口了,爲何會轉身離開?”
對於這一點,蘇綾實在想不明白。
不過她十分清醒,因爲即便她跳窗而逃,又能躲到哪裏,早晚還是會被他們抓住。
陳辰顯然也想不明白,皺了皺眉,他揮手打斷腦海中凌亂的思緒,安慰道:“管他呢!也許是厲君昊又改變主意,準備放過你了也說不定!”
雖然這兩日躲在陳辰的別墅中,暫時很安全,可她卻無時無刻不再恐慌,甚至在夢中也會夢到厲君昊扼住她的喉嚨,想要活生生掐死她!
她實在害怕,以至於神經錯亂的居然相信可陳辰的話。
“肯定就是這樣,否則怎麼解釋他們到了門口卻突然離開?”
陳辰抓住女人的雙肩,輕聲安慰:“好了綾兒,不論發生什麼,都有我在,你別擔心,快起來去衝個熱水澡,你渾身都溼透了。”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蘇綾被男人扶着站起來,不斷地自我安慰,像是瘋魔了一般……
這幾日裏,許笙歌一直守在軒軒身邊,寸步不離。
軒軒醒來時,她就給她講故事,抖他開心,等他睡着了,她就一直守着他身邊,靜靜地望着孩童的睡顏。
若是有時光機,她真想回到四年前,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陪在他身邊,看着他從哭鬧不止,到咿呀學語,再到第一次叫媽媽,一直自己站起來走路……
可惜這世上沒有時光機,而她錯過了軒軒許多重要時刻,和整整四年的陪伴。
她唯有加倍的去陪伴他、愛他,也許才能彌補萬一。
就這樣靜靜望着熟睡的孩童,秋日晌午的陽光穿透玻璃窗打在他稚嫩白皙的小臉上,給他有些凌厲的五官染上幾分柔和。
許笙歌忽然發覺,軒軒的五官其實和厲君昊長得十分相似,只是比起厲君昊的冷厲稍顯柔和。
就這樣想着,忽的,門口傳來開門聲。
許笙歌回眸再去,就看到紀綵鳳凝眉走了進來,看到軒軒正睡着,她從她招了招手,神色有些嚴肅,又好似有千言萬語似的。
許笙歌一怔,想來應該是厲君昊把那件事告訴她了。
緩緩起身,她又給軒軒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剛一出門,紀綵鳳便神情激動的拉住她,眼眶溼潤,根本說不出話來。
但此刻,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透過那雙通紅的雙眼,許笙歌可以看出裏面的愧疚與濃重的情感。
時光彷彿一下回到四年前,那時紀綵鳳就是用這種神色看着她,只是不及如今強烈。
很長一段時間,她真的將紀綵鳳當做自己的母親一樣去依賴和孝順,以至於如今一看到她這副模樣,便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伯母,您別這樣……”
目光望向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她極力控制着情緒,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紀綵鳳抓住她的手愈發用力,嘴脣微微發顫:“笙歌,我、我真的沒想到,軒軒居然是你和君昊的孩子……從前的事,是伯母錯怪你了!”
就在昨晚,厲君昊將一切都告訴她了,包括許笙歌對蘇綾偷走孩子的猜測。
紀綵鳳並不傻,她當即便明白過來,從前的一切都是蘇綾的精心算計,而她一直痛恨不已的許笙歌纔可能是真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