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拜謁三義宮的百姓絡繹不絕,文人騷客也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詩篇。
父老相攜載酒遊,
果然春社勝於秋,
漢家宮殿皆禾黍,
贏得荒村尚姓劉。
每年三義宮廟會時,臨近幾個縣的百姓雲集至此熱鬧非凡。
現在是農曆十月三義宮沒有廟會,但穿梭於冀中城的百姓依舊絡繹不絕。
人們此刻的目的地不是樓桑三義宮,而南城門外的空曠廣場。
站在南城門外空曠的廣場上,可以看清懸掛城門樓上那顆血跡已經凝固了的人頭。
城門樓向左的城牆上用大鐵釘釘着一具無頭屍體,不用想人們就會猜出來——屍體和頭是一個人被分割成兩部分釘掛在兩個地方。
人頭?軀幹?是誰?這還用問嗎?老園丁馬大力也!
馬大力被老鬼子在十八拐砍下腦袋祭旗後,爲達以儆效尤之目的;鈴木九一匠心獨具地將他的腦袋和軀體釘掛在城牆上。
天作惡尤可爲,人作惡不可活。聚集南門廣場上目睹老園丁身首異處慘劇的百姓沒有被小鬼子的暴虐所嚇倒,而是盯看着城牆上同胞的屍體和首級一個個怒目切齒。
來了一輛日本94軍用大卡車,上面架着一挺重機槍;幹嘛?這還用問?
農曆十月的陽光還有光焰,正當午時的太陽光照射在人們身上感覺還是熱烘烘。
廣場上人羣越來越多,城牆上出現一個猴子和一個人。
猴子攜帶着人?不,是人攜帶着猴子從城牆頂上溜下來;人和猴都抓着一根粗壯的繩子。
繩子是從城牆頂上吊下來的,吊到城門樓上懸掛老園丁腦袋的地方停了下來。
站在南門口廣場上人們歡騰雀躍——猴子和人原來是搶奪老園丁懸掛在城門樓上的腦袋的。
觀看的百姓拍手稱快,城門上站崗的四個哨兵發現廣場上的百姓在歡呼;知道情況不妙衝出城門舉槍向正在摘解老園丁腦袋的人和猴開槍。
大卡車上的重機槍響了,打死的不是摘解老園丁首級的人和猴;而是舉槍準備射擊的四個小鬼子哨兵。
廣場上的百姓炸了營,可是他們很快安靜下來;一下子弄明白這是自己人,熱烈的掌聲頓時震耳欲聾。
到此爲止人們似乎才明白,大卡車上的重機槍是華夏人的;爲了安全將老園丁的首級從城門上摘解下來,他們做足了功課。
沒錯,這是大英雄向懿軒的又一個傑作。
向懿軒在翟家疙瘩喚上時二、翟三、石一知、石一疇、石一盈、石一矛、石一誠七人,又喚上李二畝、戚小雞、丁二猛、康子和、田三省、趙四海、葉朝暉、孫炳江,一行16人坐上94軍用大卡車回到四海茶館曹府大院。
曹向北一看見向懿軒亟不可待地將他們迎進會客廳。
柳翠蓮見向懿軒、康子和、翟三、時二一行回來,興沖沖地沏茶倒水;向懿軒卻小聲對小剪刀說:“抱着你的白白站立門口等候我召喚!”
曹向北緊緊握住向懿軒的手道:“懿軒大侄子,老園丁怎麼會落這麼一個下場?老夫看見懸掛在南城門上的首級後不敢怠慢,讓康志忠騎快馬通知你!”
向懿軒嘿嘿笑道:“曹爹爹不用擔心駱爺爺,他上狼牙山通知鷹九獨立團;圍殲老鬼子鈴木九一和宮本一木去了!”
“鷹九獨立團!”曹向北瞠目道:“鷹九獨立團怎麼回事?”
向懿軒粲然一笑道:“那天車幹從燕京回來給爹爹說的黑鷹山土匪武裝就是鷹九獨立團,團長鷹九星率領獨立團趕去狼牙山消滅鈴木九一的部隊去了!”
曹向北驚魂不定,沉默好大一陣突然說:“懿軒大侄子,老夫剛纔接到軍委二局的電報;說博弈已經被紀檢組帶走,延安讓曙光出任華北省委一號;老朽2號的位置不變,曙光的愛人黎明成爲省委3號!”
“好呀!上級這麼快就處置了博弈!”向懿軒欣欣然道:“車幹一直擔心這個問題,如果動手晚了博弈叛變哪華北地下黨的損失就大咧;將博弈帶走堵住了他叛變這條路可謂上上策啊!”
曹向北笑聲呵呵道:“延安處理這些問題速度極快,老夫和靜怡兩人聯手給延安發去揭露博弈的電報沒有幾天;華北省委便將他置換派來新領導!哦對咧!”
曹向北清清嗓子提高聲音道:“曙光和黎明同志可能最近幾天要來冀中!”
“好啊!真是及時雨宋江!”向懿軒說着振振有詞道:“馬爺爺的首級和軀幹被小鬼子劈開釘掛在南城門上,我們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曹向北見向懿軒如此講,不大明白地凝視着他問:“懿軒你這話什麼意思?”
向懿軒沉聲道:“老鬼子懸掛馬爺爺的首級是爲了炫耀日本人的武力,那我們就找個太陽當午的大白天;堂堂正正地將馬爺爺的首級和軀幹從城牆和城門樓上取下來!”
曹向北瞠目結舌:“大白天堂堂正正?可城門口有鬼子哨兵,鈴木九一儘管暫時不在城內,可是城裏還有一箇中隊的將近200人的兵力!”
“這正是車幹想的事!”向懿軒慷慨激昂道:“我想過了,此次大白天的行動以時二、小剪刀、猴子貝貝爲主!”
“猴子貝貝!這是誰?”曹向北大惑不解地說着。
向懿軒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按在嘴上打了一個口哨,小剪刀抱着猴子跑進來。
向懿軒給小剪刀招招手說:“小剪刀,把你的猴子貝貝抱過來讓曹爺爺看看!”
小剪刀“噔噔噔”跑到曹向北跟前把猴子舉在手中說:“曹爺爺,這是小剪刀的猴子貝貝!”
曹向北膽戰心驚地凝視着眼睛泛着黃光的猴子,貝貝這賊貨身子一縱竟然站在曹向北的肩膀上;用爪爪給他梳理已經花白了的頭髮。
曹向北嚇得喊出聲來,向懿軒把貝貝從曹向北肩膀上抱下來。
貝貝和向懿軒已經成爲好朋友,被向懿軒抱在懷裏後猴眼睛這裏瞅瞅,那裏看看覺得這地兒十分好奇。
曹向北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笑對向懿軒道:“老夫明白了,懿軒大侄子是想用這隻猴子攀上城牆將老園丁的軀體和首級弄下來!”
“曹爹爹說得對,車幹正是這麼想!”向懿軒鄭重其事道:“猴子儘管機靈但還是要人做嚮導,這個嚮導就是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