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長脖子嚥下一口唾沫道：“昨天我們在香河縣城遊蕩，有人說姚家止務村八路軍招收新兵；便就趕了過來，一報名全要；我們便就來了個紅蘿蔔不零賣，全部報名參加八路軍！”
歐陽才速絮絮叨叨說了一河灘話，向懿軒只問：“歐陽老師會寫劇本？”
歐陽才速又是一怔，道：“首長，歐陽就是編劇的啊！”
“能不能寫出《白毛女》、《三世仇》、《血淚仇》那樣的劇本？”向懿軒直言不諱地說。
歐陽才速又一次把金絲腿兒眼鏡從眼眶上摘下來拎在手中擦拭，擦拭幾下有點詫異地問：“首長咋知道得這麼多？”
向懿軒當然知道得多，因爲他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在後世熟識《白毛女》、《三世仇》、《血淚仇》這樣的現代戲。
向懿軒沒有回答歐陽才速的提問，又一次問他能不能寫出《白毛女》、《三世仇》、《血淚仇》這樣的現代戲劇本。
歐陽才速有點爲難地說：“鄙人改變過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湯顯祖的《牡丹亭》、還有《西廂記》……”
向懿軒見歐陽才速講了一河灘話，就是沒有點到《白毛女》、《三世仇》、《血淚仇》三本現代戲劇上來，禁不住笑了兩聲道：“這麼說歐陽老師沒有編寫過現代戲？”
歐陽才速尷尬地攤攤手道：“現代戲劇本鄙人還真沒有編寫過！”
“這樣吧！”向懿軒鄭重其事帶：“職下手中有一本現代戲《三世仇》，當然還有《白毛女》；歐陽老師可以看看，文工團成立後先把《白毛女》先排練出來！”
歐陽才速瞠目結舌，癡愣愣凝視着向懿軒道：“首長會編劇本？”
向懿軒嘿嘿笑道：“有一點會但不完全！”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歐陽才速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向懿軒粲然一笑，鄭重其事道：“不過兩本劇本的劇情和戲詞全在我腦子裏裝着，你們先準備；到時候我會將腦子裏的劇情和戲詞倒出來由你們排練！”
向懿軒最後這句話是給歐陽才速他們下達任務，也是警告歐陽才速他們不要小覷八路軍；八路軍裏面人才濟濟。
我的神，向懿軒這個銅皮鐵骨之身上的眼睛能夠透視啊！一下子就看到歐陽才速的心裏面去。
歐陽才速是歌舞學校的老師無可厚非，能編寫劇本也是事實；可他看不起八路軍。
日本人打過來後，歐陽才速所在的舞蹈學校散了夥；歐陽才速將他手下一幫文藝骨幹組織起來想投靠國軍。
但華北平原上的國軍只顧逃命，哪裏還要什麼文藝工作者？歐陽才速碰了幾次壁。
無可奈何花落去，聽說姚家止務村這邊八路軍招兵買馬便過來看看。
站在招兵牌子下面的獨立團參謀長崔秀成聽說歐陽才速他們有文藝專長，便就全部接收讓每個人簽寫了履歷表。
歐陽才速見他帶出來的學生沒有分開心中自然高興，可見八路軍招來的其他新兵全是滿頭高粱花子的鄉下農民；便就有輕蔑之意。
這個動作是一種沒有禮貌，輕視別人的表現；這種目中無人的高傲情態向懿軒一看心中便不舒服。
向懿軒本身就是一個才子，編寫劇本那是信手拈來；見歐陽才速講出只能改編傳統戲而寫不出現代戲來，知道他只是個牆頭草；本來想讓他當個頭，但想了想還是把將目光轉向崔秀成。
向懿軒看向崔秀成問了聲：“崔參謀長您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燕京大學！”崔秀成不加掩飾地說。
歐陽才速聽說崔秀成是燕京大學畢業一下子瞪直了眼睛，心說八路軍裏面還有燕京大學畢業的？看來八路軍還真不能小覷。
歐陽才速心中想着有看看向懿軒，見他高大威猛；國字形的臉上充滿智慧，雙目黑亮；英俊灑脫；心中便就暗暗喫驚。
“向長官知道白毛女？還說戲詞和劇情就在他的肚子裏裝着？是別人寫的劇本他背下來了？還是自己寫好記在心中？”歐陽才速想着這些事，初來乍到的高傲心緒在慢慢減弱。
向懿軒問完崔秀成上面這些話，頓了一下揚揚手臂道：“參謀長是不是也愛好文藝？你要是不愛好文藝，也不至於聽說歐陽老師帶着他的學生過來；答應全部接收他們！”
崔秀成笑了笑道：“向部長您真是姜子牙到此，卑職在燕京上學時就時參加了劇社；寫過幾個劇本還獲過獎！”
歐陽才速愕然不已，向懿軒拍個響掌道：“向某和司令員商量過，打算讓崔參謀長出任省軍區一團團長；但文工團團長的職務也得由你來兼！”
崔秀成一怔，雙手抱拳深深一躬道：“感謝向部長的栽培，卑職一定做好文工團團長！”
崔秀成說着清清嗓子道：“向部長您不是寫好《白毛女》劇本了嗎？卑職組建好文工團後就排練出來！”
“先排練《三世仇》，三世仇劇本在我心中裝着，最近幾天我寫在紙上；參謀長拿過去排列。”
向懿軒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道：“劇本出來後用什麼樣的曲調演唱，歐陽老師就得考慮了；您畢竟是科班出身！”
向懿軒這種又拉又打的手段最後把中心放在歐陽身上是一種策略。
歐陽才速受寵若驚道：“向部長您內行，我們地處華北平原，老百姓習慣聽京劇、平劇、河北梆子，向西是上是山西流行晉劇；向東是山東熟識呂劇，再向西是西北民衆都吼秦腔；地域不同劇種不同，鄙人建議用大衆化的歌劇；不同地方的人都能接受！”
歐陽才速這一次講出了內行話，向懿軒嘿嘿笑道：“歐陽老師的建議高屋建瓴，我看可以；崔團長你看……”
“崔某完全同意向部長的意見！”崔秀成欣欣然道：“歐陽老師，向部長拿出《三世仇》的劇本後，你組織人套用歌劇的曲調譜曲；如果招手演員順利的話，一個月後讓戰士們觀看歌曲《三世仇》！”
“說得好！”向懿軒拍個響掌鄭重其事道：“接下來招兵時參謀長多注意遴選女的，因爲我們的醫院、衛生隊、文工團等部門急需女同志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