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房門關閉後的後果,更是讓我如墜冰窟,那股子寒意像一條毒蛇般從腳底順着背脊纏上來,一直鑽進我後頸中,直教人頭皮發麻。
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猜測外面出了什麼事,房門關閉的一瞬間我便將目光投向徐文。
火機的光只有黃豆大小,徐文的臉甚至大半都籠在陰影中,模糊不清,只有一雙眼在渾黃火光照耀下,反射出難以掩飾的惶恐之色。
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說不話來,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一下子變得粗重了起來。
“還有兩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沉默良久。徐文忽然開口,他朝黑暗的深處大喊:“米海何歆你們還活着嗎我是徐文,我們是來救你們的發狂的人是謝嘉音,我們已經將她打暈了,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們沒必要再躲着了。你們肯定看得見火光吧我們就在原地等你們。”
一分鐘過去,黑暗中依然寂靜如斯。
我手裏的火機是那種最便宜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機,禁不起長時間燃燒,不然,不但頭部的防火罩會變得極燙,而且還容易因爲火機上的塑料部件融化,那時候,這個火機就報廢了。
所以,我每次只能保持火機打燃20秒左右,然後便要熄滅火機,讓其降溫,降溫過程也需要至少20秒。
在失去光明的20秒時間內,我們便處於完全的黑暗中,我和徐文只能將背脊緊緊貼在牆壁上,這樣子,萬一有事發生,我們便只需要應付來自正前方的危險。
不僅如此,我們還會在黑暗中移動沿着背後的牆壁,向左側悄悄移動。
這是爲了防止被襲擊。
之前已經分析過,除了我手裏的廓爾喀彎刀,還有一把武器,不知被誰握在手中,而這個人,已經殺死了負傷狀態下的楊晨皓,顯然極度危險。
在敵暗我明的前提下,這個潛伏在黑暗中的危險人物,可以通過火光確定我們的位置,然後趁黑髮動突襲。
但如果我們也在黑暗中保持移動,那個人便沒法確認我們的位置了。
當火機的鐵皮防風罩再一次被火焰烤得泛紅後,我不得不熄滅了火機,徐文和我已經配合自如,我們兩人沉默着,在黑暗中開始沿着牆壁悄然移動。
刀被我換到了左手,直指前方。
“咄。”
刀尖頂到硬物的聲音。
徐文立刻緊張起來:“怎麼回事”
“等下,好像是牆壁”我用刀尖在阻擋物上划動,同時右手打燃了火機。
我們確實撞到了牆角上。
不但如此,稍一低頭,我便看見了
一張濺着血的慘白的臉
毫無防備之下,我也是被嚇得不輕,渾身一抖,手裏拿着的火機都差點掉地上。
又一具屍體。
死掉的是一個女生,穿着白色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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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在領口打了一個可愛的粉紅蝴蝶結,但此刻,這身可愛衣服的主人,卻圓睜着一雙黯淡無光的泛白瞳仁,永遠斷絕了生機。
“是何歆她竟然死在這裏”徐文說着,不禁回頭看了一眼,但在他身後的是濃重的黑暗,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過我還是明白了徐文的意思:發現何歆屍體的這個牆角,距離房間的出口,有將近100米的距離了,她爲什麼會跑這麼遠,然後死在這裏
我蹲下來,查看何歆的致死原因。
“和楊晨皓一樣,死於割喉。手法和武器全部一模一樣,而且何歆的身上沒有其他傷口了。”
“只剩下米海還沒有找到你覺得他還活着嗎”徐文問我。
米海,就是那個說話很衝的雞冠頭少年,何歆的死,也就說,米海那一組人裏,除了謝嘉音和米海自己以外,已經全部死了。
6個人,眨眼間,已經只剩下兩人,而且其中一個生死不知,另一個則狀若瘋癲。
一開始在鋼椅上醒來的所有人中,有幾個人能想象到,這個“人狼遊戲”,竟會是如此的殘忍、如此的可怕
然而,對於自己同學正一個一個死去的狀況,徐文看起來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的心底莫名地泛起了幾分對徐文的厭惡,我甚至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個徐文,和我曾經在醫院頂樓陽臺上遇到那個17歲的少年,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那時候的徐文,雖然知道自己身患絕症,只剩下一個多月的生命,但依舊給我陽光而堅強的深刻印象,我毫不吝嗇自己對這個愛看日出的開朗少年的喜愛,也曾真心爲他的病情奔走過
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少年,面容上除了病態的蒼白外,還多了一股陰鷙。
“你好像對自己同學的死毫不關心”
出乎我意料之外,徐文竟然冷聲反問:“我爲什麼要關心”
“因爲”我想說點什麼,但張開口,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徐文見我語塞,自問自答道:“你想說,因爲我們是同學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是在玩一個會死人的遊戲你知道躺在地上的人,拿了什麼身份牌嗎”
我沉默。
“戚全慧、董心迪、何歆或者楊晨皓,他們之中,也許就有人是狼人又或者謝嘉音就是狼人她拿着刀攻擊我,而江子耀卻還覺得我是個壞人,這是什麼道理就因爲謝嘉音是個女生那個傢伙練跑步練得腦子都傻掉了吧”
徐文的語氣激烈起來,我不爲所動,但也不置可否。
根本不是徐文說的那樣,江子耀並不是認定了謝嘉音是好人,而是反感徐文將李元香拉過來擋刀的行爲。
此時,我已經開始懷疑,徐文到底拿了一個什麼身份牌
他的行爲,不太符合是一個好人身份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