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再擔心殯儀館內工作人員的安全,因爲這裏已經徹底安全了。
玉蓮廳裏桌椅、條幅四散在地,一片凌亂,原本莊嚴肅穆的追悼會氣氛蕩然無存,整個大廳裏空無一人伏在大廳中央的那具身穿壽衣的屍體,當然不能再算作“人”,至少不能算是活人。
屍體已經徹底變回了屍體,死的不能再死。
和李建國的屍體一樣,這具屍體也散發着濃重的腐臭味,像是死了足有一個禮拜之久。我們細看發現,屍體表皮完好,但內裏估計已經高度腐爛,肉眼便可看見有屍蟲在屍體的面部皮膚下不停蠕動,並且在口眼耳鼻中鑽進鑽出,不禁令人有些頭皮發麻。
看到一切確實迴歸了正軌,我便起身要走,但此時程城忽然開口道:“你們看水晶棺材”
水晶棺材就放在大廳告別臺前,後面一整面牆壁掛着黑白色的幕布和大大的輓聯和“奠”字,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我一細看便發現了不對勁
那水晶棺材的蓋子居然是合上的,而且內裏隱隱泛着一抹紅色。
“難道”
我們三人同時想到了一件事,趕緊衝上去,等我們看清水晶棺材裏的景象後,不禁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裏面是一個人。
假如,這樣還能算人的話。
水晶棺材中的人,不着片縷,渾身的表皮被切開、分離,露出了皮膚下的青色的血管、白色的脂肪、粉紅的肌肉、森森的白骨,最爲可怖的是,這個如同被解剖了的人,竟然還活着
他全身都浸沒在豔紅的鮮血之中兇手切開了他的的雙手動脈,就這麼緩緩將之放血。
微弱起伏的胸口肋骨之上,貼着一張紙,紙上寫着四個字:
“褻瀆之刑”。
受害者正是張德海兇手生怕我們認不出來似的,特意將張德海的頭部完整的留了下來,一刀未動。
程城湊近去,隔着水晶棺材的玻璃蓋觀察了一會,回頭道:“器具應該是手術刀,但從手法上看,連業餘都算不上這也意味着,受害人說承受的痛苦也會更多。阿吉,張德海身上的紙條,和我們之前在鄒羨山身上發現的紙條,有沒有聯繫”
在看到紙條的時候,我也瞬間想起了鄒羨山案,這一點我們不謀而合。
我點頭道:“鄒羨山身上的字條是蜜裏藏針之刑,張德海身上的字條是褻瀆之刑,兩個人一個被毒蜂蟄死、一個被解剖,死狀都是痛苦萬分,要說兩者沒聯繫,纔是怪事。殺死鄒羨山和張德海的兇手,應該就是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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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首般若面具的傢伙極大可能就是張輝可惜在停屍間的時候,你開槍沒打中他,而且當時他只是一轉身就躲到了牆後,我還是沒有看清楚鬼麪人究竟是不是瘸腿。”
程城倒是不贊同:“但最重要的一點還得不到解釋啊,那就是動機。張輝爲什麼要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殺害鄒羨山和張德海至於那些死人復活的怪事,我們先不去提它。”
我說道:“這兩張字條的內容,應該就是動機所在。兇手的行爲不像是單純的報復殺人,我相信這個故事肯定頗爲複雜,以至於他必須給我們留下提示倒是有些擔心我們破不了案的樣子啊”
我們三人都見多了死亡,知道其實不必再叫救護車,水晶棺材裏的人已經沒救了,他早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陷入休克狀態,而現在他那點微弱的生命之火,僅僅是風中殘燭而已,隨時可能熄滅。
但出於人道主義,程城依然第一時間通知了醫院急救中心,警務局的支援也將很快抵達,對整座殯儀館做一個地毯式的搜查萬一我的感覺有偏差,殯儀館內還有活屍呢
所以,程城也特別交代,讓特警出動,務必全副武裝。
而我們三人,則趕緊驅車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張輝家。
途中,小周帶着一隊刑偵科的警員和我們匯合,既然人手足夠,程城便指揮手下,將739鋼廠附近的那一棟七層紅磚樓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破門而入之後,迎面而來的,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濃重屍臭味。
房間裏沒有找到張輝,只有一具女屍,直挺挺躺在臥室的牀上。
正是曾經將這宗案子委託給我的那個女子,小麗。
和殯儀館玉蓮廳裏發現的那具屍體一樣,小麗的屍身外表較爲完好,但內部早已經高度腐爛,她仰面他躺着,嘴巴大張,一大團屍蟲如碩大的毛線球一般,正在她嘴裏涌動着,雙眼也早已經被蛀空,白褐色的肥碩屍蟲在雙眼、鼻孔和耳朵中來回鑽蠕
再加上那可怕的腐屍惡臭,女警小周和其他幾個同事,沒堅持多久,便一個一個都跑到了屋子外面,差點沒把苦膽水給嘔出來。
“幾天之前,她到我的雜貨店裏找我,這個案子,一開始只是一個調查她男友忠誠的小案件,沒想到後面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我看着小麗的屍體,順便感概了一句。
環顧四周,房間裏只有一些舊傢俱,現場調查的事情我不準備參與了,因爲張輝既然沒有將小麗的屍體帶走,那一定是另有原因,至少也是預料到了我們會來這裏,那在這個房子裏我們肯定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你說,幾天之前,她活生生到了你的雜貨店”老刀捂着鼻子,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