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背上說產生的那種劇烈灼燒的痛楚,比任何一次更甚,就像是有人將通紅的岩漿直接倒在了我的背脊上我的身體在一瞬間便達到了忍受痛苦的閾值,我直接痛暈了過去的。
所以,我纔會在夢境中看見那個同樣被刻上了巨蛇紋身一般的虺紋的女子
見我一醒來便開始發呆,老刀皺起了眉頭,嘴裏說着“糟糕,剛纔他體溫高的燙手,這小子怕不是燒壞了腦子,變成了個傻子吧”,一邊再次拿手背來試我額頭的體溫。
我將他的手擋開:“別鬧,我想事情呢。”
“看來腦子沒燒壞,萬幸萬幸。”老刀嘿嘿一笑,拍着自己胸口,裝作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樣子。
老刀一閉嘴,海德終於尋到了插話的機會:“吉,剛纔你暈倒的時候,體溫非常驚人可惜沒有儀器可供測量,所以沒有具體的數據你是經常產生這樣的暈厥現象嗎”
我心說這個英國人難不成是要將我作爲研究對象了話說誰沒事就暈厥啊
沈棠之見我臉色不對勁,提醒海德道:“埃斯,沒人能在體溫如此異常的情況下正常生活,所以這應該是一次偶然的突發事件。”
英國大鬍子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對我道歉:“sorry,剛纔我不該那麼說,失禮了。”
這英國大鬍子一着急,就冒出了一口半文不白還夾雜着英文母語的怪腔,我當然不會介意,擺手道:“沒關係,不用在意。”
沈棠之這纔開口問我:“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背上的虺紋,突然間發作了,就在你拿出手機的時候。”我回答,“如此劇烈的反應,還是第一次,我是痛暈過去的話說當時你看了什麼信息爲什麼露出那副表情”
當時,沈棠之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上便流露出非常震驚的表情,同時,我看到她的眉間緊皺,藏着明顯的憂慮之色。
如果是有人打來了電話,光憑一個電話號碼,沈棠之不至於失態成這樣,所以我判斷,當時沈棠之應該是收到了一條信息,而且是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目光直視沈棠之。
但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拉過倒在的一邊的木椅,先坐了下來這張椅子我是放在辦公桌前,爲我的顧客準備的,在我的辦公室受到襲擊時候,被碰倒在地。
沈棠之雙腿交叉着坐下,將身上外罩的一件米黃色半透明紫外線隔離衣脫下,掛到椅角,雙手輕輕擱在了腿上。
我頓時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可能非常複雜,所以她纔要先坐下來,然後慢慢說明。
果然,沈棠之首先便是一句反問:“你暈倒的時候,是不是做夢了”
我點頭。
沈棠之的雙眼微不可察的一亮,微微俯下身靠近我,我從她的語氣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什麼夢”她問。
她身上穿着一套藍色的短款緊身運動服,上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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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運動內衣,此刻一俯下身來,我眼前頓時胸涌澎湃。
我很艱難的將自己的目光從沈棠之胸口的深溝中移開,咳嗽一聲:“你先坐好,好好說話。”
沈棠之臉色微微一紅,但僅僅是一閃而過,即刻就大方地露出了微笑:“非禮勿視,克己復禮爲仁啊。”
這說得,倒是我自己沒控制住的鍋可您這是突然亮出胸器,我閃避不及,可不是故意要看的。
心裏可以這麼想,但卻不能說出來。
我無奈地點點頭:“好吧,算是我無禮了。但你能不能稍微擺正一下位置不然會影響我回憶夢境中的情景。”
沈棠之聳聳肩,將背後靠在了椅背上,然後將放在腿上的手一攤,示意我開始。
“我夢見,我站在了一座高崖之上,崖下是無邊的海水”
我將我的那個夢仔細複述了一遍。
這種複述其實很有好處,在這個過程中,我想起和補全了很多記憶中有些模糊的細節。
尤其是高崖上的那座黑塔,我確信,它高入雲天直接插入了天空的烏雲之中,我根本看不見黑塔的頂部究竟在哪裏。
還有海中的那些式樣怪異的建築羣,我原先以爲是用巨大的黑色石塊堆砌而成,但此時我想起了更多的細節,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這個判斷,因爲那些活像放大了數萬倍的腔腸動物的建築,似乎並非是“堅硬物體”我的意思是,它們,似乎存在微微的晃動或者,扭動
但這究竟是事實,還是我看錯,抑或是因爲光線在水中產生的折射導致我的視覺偏差,我並不確定。
可能是處於法醫的職業病,沈棠之對於這些細節上的東西,是精益求精,也正是在她的引導式提問下,我纔回憶起這麼多原先被忽略、或者很模糊的細節。
最後,她總結道:“高崖上的黑塔,一片未知的海域,海底的巨型圓柱體建築羣,以及一個被刻下虺紋的女子,這就是你這個夢的關鍵詞,對吧”
我想了想:“再加上那女子所頌唱的、未知語言的頌詞,就差不多了。”
沈棠之的手在自己腿上輕輕一拍:“那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爲什麼我看到手機上信息之後,會是那樣的表情。”
她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調出了那條信息,然後遞到了我的面前。
五秒後,他將會進入伊爾雷若的夢境,看到極天之海如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爲真實,那你便會爲自己一度的質疑感到慚愧,希望你還沒有泄露一切,否則那將無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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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文字像是一枚枚鋼針,猛然刺入了我的背脊和臀部,我幾乎瞬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震驚到無以復加
“k”我的聲音幾乎變調,“他預料到了我的夢境”
我的雙眼緊緊盯住了沈棠之的臉,彷彿那上面寫着問題的答案一樣。
沈棠之嘆了口氣:“所以,你現在明白,爲什麼當時我會是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