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掩口輕笑,福身道:“小姐謬讚了。”
秦語瞪大了眼!
她聽到了什麼?女聲!
以前只在小視頻裏見過如此厲害的“聲優”,沒想到這次見了個活的!
“哪兒找來的人才?”秦語豎起了大拇指。
“走吧,早些出京城,早些放心。”楊晨先出了雅間。
不知他跟冬梅說了些什麼,冬梅連連點頭。
女裝大佬兒也隨即起身,走出門外。
冬梅毫無所覺,跟在女裝大佬身後,下了樓,上了馬車。
秦語心砰砰跳得很快,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說不緊張是假的。
很快,雅間裏又傳來了腳步聲。
是楊晨去而復返。
“走,翁兄在後院接應。”
楊晨帶着她,走了後樓梯,沒經過大廳,來到大德茶莊的後院。
秦語這才知道,爲何每次見面他都選大德茶莊,只除了馬聰假冒他那次。
原來大德茶莊就是翁福明手底下的產業。
翁福明的大馬車停在後院,車廂很厚重,裏頭空間也不小。
秦語一進車廂,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翁大哥也用香水嗎?”
翁福明笑了笑,“我用那個做什麼?但聽說京都的小女子都喜歡,專門給你準備的。”
秦語輕笑,看來小郡王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錯。
他們沒打聽到,她就是香水的實際供貨商。
“多謝翁大哥。”
“還叫翁大哥呢?”翁福明看她一眼,“二弟跟你說了嗎?我打小就想有個妹妹,親妹妹。”
秦語心頭一顫,一股突如其來的暖流滑過心頭。
翁福明確實是講義氣的人,他的目光裏,有魏家兄長看着自家妹妹那種關切之情。
這是秦語兩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
“先前哥哥多番懷疑你,話語也夾槍帶棒,是哥哥有錯。”翁福明對她拱了拱手。
秦語正待笑着說“沒關係”。
話沒出口,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兩個人都是一歪。
翁福明皺眉問車伕。
只聽外頭傳來一聲冷呵,“秦大小姐,煩請您出來一趟。”
秦語臉色一僵。
翁福明則渾身戾氣乍起。
“別動怒,我認得來人!”秦語趕緊擺手。
秦語聽出聲音來,那是朝九,燕王楚延年的貼身宿衛。
“你不要動,我來應付。”翁福明衝秦語擺了擺手。
秦語坐在車廂裏頭的暗處。
翁福明掀開車簾,“原來是位官爺,但您恐怕搞錯了,這是翁某人的車,您找誰?”
朝九言語冷冰冰的,“秦大小姐,您不肯出來嗎?”
翁福明語氣也衝起來,“說了沒有這個人,你這人是怎麼回事?”
朝九冷哼一聲,“冬梅和那位小哥,秦大小姐也不管嗎?”
秦語吸了口氣,但她坐在那兒沒動。
“冬梅守在秦小姐身邊,卻把人給跟丟了,護主不利,其罪當誅。”
“李三假扮秦大小姐,意圖不軌,其罪更重。如若不肯交代罪行,當動用刑具,直至交代完,再論其死罪。”
朝九平鋪直敘,甚至沒有語氣詞。
但秦語卻聽的心驚肉跳,渾身泛冷。
“不知大人說的是誰,也不知大人說這些做什麼?”翁福明道,“翁某還有事,可否請大人讓讓?”
秦語以爲,朝九一定會攔着路不叫走。
畢竟以燕王爺在京都的名聲,燕王府的爪牙做出什麼行爲都不奇怪。
但她竟然聽見馬蹄踢踏踢踏的聲音。
朝九讓開了!
朝九讓他們走!
翁福明回到車廂內,安撫地看她一眼。
“詐你呢,別信。”
馬車又晃了起來。
一同搖晃起來的還有秦語的心。
她明明在平坦的大道上,但心卻好像在驚濤駭浪的大海上浮沉。
她好像隨時都要被海浪給吞沒了。
“你離開京城,他們就死無全屍。”朝九的聲音,陰惻惻的從馬車窗戶縫裏,漏進來。
“停車!”秦語大叫一聲。
“嗐!”翁福明猛拍了下大腿,“妹子,你這是……”
“他們是無辜的。”秦語說,“如果我爲了自己的利益,犧牲無辜人的性命。那我和我所討厭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翁福明看着她,眼神一震。
秦語則起身出了車廂。
從車廂裏出來,她才發現,不止朝九在這兒。
朝九帶着一隊人馬呢。
百姓都被他帶的人馬,隔在了大道兩邊。
一隊人馬的後頭,還有一個一身黑金色騎裝的男子。
離得遠,看不清他的臉。
只能感受到他氣質清冷矜貴。
似乎十分冷漠的看着這邊。
“秦大小姐,這邊請。”朝九指了指楚延年的方向。
“可以放過其他人嗎?是我求他們,威逼利誘他們的。”秦語說,“至於冬梅,那個傻丫頭只是被騙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朝九看她一眼。
“行嗎?”秦語也盯着他。
朝九估計曬得多,皮膚比蜜色還深些。
放在現代就是非常大牌的亮古銅色,曬得很均勻。
習武的緣故吧,皮膚緊緻到發光發亮。
不苟言笑的酷男形象。
朝九似乎還從未被人這麼放肆的打量過……他看出自己甚至在這女孩子眼裏,被打了分,評頭論足那種。
他眼角抽搐,“秦大小姐可以去跟王爺說,朝某隻執行王爺的命令。”
“那你可真是一隻聽話的狗。”秦語笑了笑。
朝九聞言,呼吸一滯,他瞪着秦語的眼裏,幾乎噴出火來。
秦語平日挺有禮貌的。
“你怎麼罵人呢?”小醫滴滴問道,它今日聲音很小。
可能連人工智障都察覺了,她現在心情不好,是非常不好。
誰在逃婚途中被抓回來,估計心情都不會好。
秦語來到楚延年面前,仰頭看着高頭大馬上的狗男人。
長得人模狗樣,怎麼就不幹人事兒呢?
“你找我?”秦語口氣不善。
“跟我進宮,你的人我都可以放了。”楚延年道。
秦語哼笑,“你先放人,並且讓我確定他們都沒事……”
秦語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匹馬已經衝着自己躥了過來。
秦語大驚,難道這狗男人追上她,就是爲了讓馬踏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