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女等人並沒有看見……也不知秦側妃在這裏……”
她們都是這麼說。
楚姣陽被推了出來。
“春喜,叫太子來。”皇帝目光落在楚姣陽身上。
楚姣陽只覺得脖子上,彷彿壓了石頭,有千斤重,壓得她擡不起頭,喘不過氣。
“皇祖父……兒說得都是真的,兒也不知秦側妃在此,兒只是、只是追猞猁……”楚姣陽攥着手心,指甲把掌心摳的生疼。
“玉珏叩見皇祖父。”
太子沒來,太子的長子楚玉珏卻來了。
“父親突發心口痛,剛剛被送回東宮。玉珏替父前來。”楚玉珏看了秦語一眼,躬身向皇帝行禮。
皇帝皺眉看他,“好,太子不在這兒。長兄如父,你聽聽你這好妹妹做了什麼事!”
皇帝看了秦語一眼。
秦語起身道:“妾身正在宴席上飲酒看節目,忽然有個小宮女說,太子妃請我過來說幾句話。還說不會耽誤太久,妾身不疑有他,便隨那個宮女來了。”
“誰知宮女把我引到殿中,就關門落鎖,把我鎖在了殿內。內殿有個人,我瞧見是楊世子。只是楊世子一直昏迷不醒,我也不敢叫他。”
“幸而有父皇的無人機飛過,把父皇帶來了這裏。父皇命人開鎖,一見這情形,就明白過來。父皇叫人仍舊關門落鎖,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設了這局。”
皇帝聞言,不由看向秦語……這孩子,信口開河不用眨眼的?
怎麼是他叫人關門落鎖,看看是誰設局?這明明是她自己的意思!
果然是把他當槍使啊!當着他的面,把他利用的徹徹底底!
皇帝正目光陰沉沉地盯着秦語。
冷不丁的,秦語轉過臉來,朝他粲然一笑。
皇帝頓時……有點兒氣不起來了。
他似乎明白,自己英明睿智的兒子,爲何會栽在這個女孩子的手上了。
“而後就等來了姣陽郡主推門,嚷嚷說,我藏了姦夫在屏風裏頭。”秦語笑了笑,閉嘴不再多言。
她這一番解釋,讓所有的“觀衆”都明白了,這是怎樣的一個局。
爲何軟榻上躺着一個人,皇帝也在一旁站着。
秦側妃解釋以前,她們腦袋裏補出一場大戲……
如今,她們只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爲何要跟着楚姣陽來湊熱鬧?
她們分明也是被楚姣陽抓來當“壯丁”使了。
“我不是……這不是我設計的……哥,你要相信我!”楚姣陽又氣又急,快要哭了。
“玉珏知道了。”楚玉珏撩袍跪下,“父親身體不好,可能疏於對姣陽郡主的管教。玉珏代父認錯。”
楚玉珏朝皇帝叩首。
一羣貴女頓時心疼的吸氣,恨不得她們替楚玉珏跪下認錯似的。
“但也求皇祖父聽玉珏一句,姣陽雖任性,但她不敢在宮宴上做這種事情的。她也買通不了宮宴上伺候的宮女,此事,姣陽有錯,但恐怕也是被人當了槍使。”楚玉珏沉穩說道。
遇事兒……還是得自己哥哥!
“被人當槍使?她還小嗎?還是三歲的孩子呢?白長這麼大年紀?白喫這麼多年飯了?”皇帝怒斥。
衆人聽聞皇帝怒罵,嚇得直打哆嗦
楚玉珏似乎見慣了大場面,皇帝生氣,他仍舊說話四平八穩。
“姣陽,你說說,爲何會帶着人跑到這兒來……別說什麼猞猁了,說實話。”楚玉珏看着她。
楚姣陽嚥下嗓子眼兒裏的酸澀,含着鼻音道:“我在殿外透氣的時候,有兩個小宮人在我旁邊說話……說看見秦側妃鬼鬼祟祟的跟着宮人,往昭和殿去了。還說,看見一個男人在昭和殿裏等待……”
“我真不知道這是個局,以爲、以爲……”
秦語接話道:“以爲我不檢點,在昭和殿跟人私會嗎?難道我進宮不帶腦子?把腦子忘在燕王府了?”
楚玉珏忽然看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
秦語呼吸一滯……他這是什麼意思?暗諷她就是沒帶腦子?
呸!她知道自己不會喫虧纔來的!
老被賊惦記,不上當不算本事,反過來將對方一軍,纔是本事!
她不是沒腦子,是有本事!
秦語狠狠翻了他一眼,一點兒好臉色沒給楚玉珏。
皇帝站得高,看得清,兩人的眉眼官司,沒躲過他犀利的視線。
看到楚玉珏被嫌棄,皇帝莫名想笑。
“行了,自己上當被利用,就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皇帝說道,“你若不是懷着壞心思,既知道這種事情,就該想着勸阻嬸母,顧忌燕王體面,想着如何把醜事遮掩過去。而不是領着一大羣人來,叫你燕王叔丟臉。現在可好?丟臉的人成了你自己吧?”
楚姣陽被數落的擡不起頭來。
皇帝不說這話,她還沒這麼丟臉。
皇帝宣之於口,她以後纔是真的在衆貴女面前都擡不起頭了。
而且,她還招了燕王叔的記恨……
想到這兒,楚姣陽就覺得頭疼。
“又壞又蠢。”皇帝罵道,“把姣陽郡主送到太子妃那裏,叫太子妃嚴加管教!”
楚玉珏立時道:“母親忙着照顧父親身體,恐怕沒有太多精力,好好教導姣陽。”
姣陽郡主是徐良娣的女兒。
把她送到太子妃那兒,管教得好與不好,都是給太子妃找事兒。
而且,她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心性基本已經定型,太子妃還能把她回爐重造不成?
楚玉珏立刻替他娘把這麻煩給踢了。
皇帝哼了一聲,“那便把姣陽郡主禁足東宮,讓皇后娘娘悉心挑選一個嬤嬤去教導她吧!”
“謝皇祖父恩典!”楚玉珏立刻替妹妹謝恩。
楚姣陽還在震驚中不能回神……禁足?派嬤嬤教導?天啊……不要啊!她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她真的、真的只是來看熱鬧的啊!
今日這事兒真的不是她乾的呀!
這時候,春喜公公又從外頭進來,附耳在皇帝身邊。
秦語急聲:“小醫小醫,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