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行哦。”秦語小聲說。
楚延年扶着額,翻身躺在一邊,閉目調息……他真是自己找罪受。
咦,不對!
楚延年猛地睜開眼睛,眼底閃爍着狂喜。
“現在不行……是不是以後,就可以了?”他盯着她,眼目裏的灼熱,幾乎要把她點燃。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秦語翻了個身,面朝裏。
在楚延年看來,她冷靜地有點兒不近人情。
兩人朝夕相處,同牀共枕也這麼長時間了。
雖然一個人一個被筒,但也是有夫妻之實了吧?
她怎麼就暖不化呢?
就是石頭做的心,也該暖熱了吧?
在楚延年看不到的地方,秦語的心狂跳的厲害。
她知道自己的期待,她期待一個完整的家,期待沒有對罵,沒有指責,沒有相互傷害和抱怨……沒有酗酒,沒有嗜賭,沒有推卸責任……
一個和和美美,其樂融融的家。
夫妻兩個可以相濡以沫,可以相互溫暖,彼此扶持。
但……現實中都不配擁有的她,在這個異時空,就配擁有嗎?
那個一直沒有出現的真命天女“白瀟瀟”她還會出現嗎?
當她出現在楚玉珏和楚延年身邊時,她現在所擁有的幸福,會不會像泡沫一樣,絢麗非常,但啪地就破了?
“如果……王爺和我,在一起。”秦語緩緩說着,她望着裏面的牀帳,說得很小聲,“我是說,作爲夫妻,在一起。就不能和別的人,別的任何人在一起了。”
楚延年身子微微一僵,緩緩回頭……這是她接受他的條件嗎?
“不可以有小妾,不可以有通房丫鬟,不可以有別的側妃、王妃。”秦語說話間,身體繃得很緊,就連兩隻拳頭也攥得緊緊的,“我有潔癖,我的男人,只能是我自己的,不和任何人共用。”
楚延年好久沒動,沒作聲。
秦語的心,開始一點點變冷時。
忽然一隻溫暖的胳膊,輕輕攬過她的腰,堅實的胸膛貼在她的背上。
“明白了。”他在她耳邊,聲音低沉鄭重,“本王不是那等隨意的人,本王很挑剔,既然是你,那就一輩子都是你,只有你。”
他溫熱的話,把她的耳垂染紅了。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順着耳朵,鑽進她心裏,繼而傳遍全身。
秦語忽地轉過身子,看着他的臉。
四目相對,原來兩個人的臉都格外的紅熱。
“本王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必須是最後一個。”楚延年盯着她的眼說。
“那我呢?”秦語挑眉看着他。
楚延年臉紅的快要滴下血來,他嘴脣動了動,竟然說不出話來。
秦語勃然大怒,擡腳就踹,“我不是?!”
她想把他從牀榻上踹地上去。
楚延年動作多敏捷,一下子就夾住她不老實的腳丫。
“你是……你當然是,可這種事,本王怎好意思承認?”楚延年臉紅到脖子根兒。
秦語有點兒不懂。
這麼好的事兒,怎麼就不好意思承認了?
“咳……”楚延年輕咳一聲,“就比如太子哥,在我這個年紀,玉珏都能學騎射了。”
楚延年眼睛一轉,“又比如,玉珏在十五六歲的時候,身邊就有太子哥給他的通房丫鬟了。”
楚玉珏不是惦記嬸母嗎?
他還不知道,她嬸母選男人的標準吧?他嬸母不喜歡太有“經驗”的。
見秦語露出瞭然和一點點不由自主的嫌惡,楚延年頓時就開心了。
“本王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這是真的。”楚延年忽然鄭重其事道,“本王從小修習功法,不能太早親近女子,那便會破了功了。”
秦語挑了挑眉,“你不是親近我了嗎?”
楚延年抱着她道:“你那般誠意相邀,我還能忍得住嗎?再說,那不是爲了解毒?”
秦語忍不住給了他一捶,臉紅道:“我那是誠意相邀啊?”
“咳……”楚延年佯裝被打疼,握住她的拳頭,攏在懷中。
“而且,”秦語翻了他一眼,“你挺有經驗的樣子?”
“冤枉啊……哪來的經驗?這種事情,是本能好嗎?本王天生就行!天生的!”楚延年又冤又驕傲。
秦語被他的表情逗樂。
楚延年湊在她耳邊道,“等你可以了,本王再好好發揮,叫你知道什麼是天生就行。”
秦語面紅耳赤,推着他的臉推向一邊,心裏卻隱隱的開始期待。
白朮被秦語挖走這事兒,就在兩人插科打諢中定妥了。
楚延年那邊次日就給了話,叫放人。
白朮先到秦語這兒來報道。
她還是溫泉宴席上那副冷冷的、酷酷的樣子。
但其實,她只是不善表達,心裏歡快又期待。
“說說你的願景吧?”秦語問道,“你乃堂堂暗衛,一身的本事,可別出來,就做個車伕,願望也就止步於車伕。”
“我不是說車伕不好,而是對你來說,太可惜了,大材小用了。”
白朮激動,手心兒冒汗。
“婢子想,做女執事,行走在外,光明正大!”白朮道。
秦語抿了抿嘴,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那你先跟在孫喬身邊吧,不過她接觸的人不多。待人接物方面,你的自己琢磨了。”秦語道,“你暫且負責孫喬的出入,她在賬房忙的時候,你可以四處轉轉,也可以跟着莊嬤嬤。酒莊現在賣酒,訂單都是先前訂好的,有些時候,莊嬤嬤會跟對方見面交涉。你都可以學着些。”
白朮連忙拱手,“謝王妃。”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秦語笑笑,“你有這心,就不怕沒有好師父。聖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白朮目光閃了閃,深深看了秦語一眼。
秦語不明白這目光中的含義。
白芷卻知道,她姐姐這是很喜歡王妃呢!
白朮的身份過了明路,從燕王的暗衛,變成了燕王妃的侍女。
又被燕王妃派去,專門給孫喬趕車,專門送她出入。
孫喬再三婉拒,說她不敢當,也用不着。
白朮寡言,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送她來的白芷,搖頭晃腦地說出秦語那一番言論,“孫姨娘現在行走在外,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伯爵府,而是我們酒莊的形象。你是我們酒莊的大帳房先生。我酒莊連個像樣的馬車都派不起嗎?是窮還是摳兒啊?這都於我家王妃的形象不符呀?”
孫喬被堵得無話可說。
白朮也分外佩服的看着自家妹妹,“長能耐了。”
白芷嘿嘿一笑,“跟王妃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