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醫嘿嘿一笑,乖乖閉了嘴。
“怎麼不能接受,有燕王和小郡王帶着,那這就是最新潮流,京都的表率楷模啊。”楊晨笑着說。
秦語看着這風格迥異的四個男人,分別帶上墨鏡,那氣質,那帥氣程度,蹭蹭往上漲。
怪不得人說,墨鏡是時尚界不可或缺的單品!
這話絕對沒錯!墨鏡肯定是時尚界的戰鬥機!
秦語的審美沒有問題,其他人看着甲板上這亮眼的四位,都暗暗打聽,這墨鏡從哪裏可以買到?
宋軼很想上前,也討一副墨鏡來帶。
按說,以他的身份絕對夠格去要,他還是燕王的妹夫呢!
可昨日他在燕王面前說了秦側妃的壞話……現在,他自己都覺得尷尬。
但看沈容帶着墨鏡,那副騷包的樣子,他又嫉妒心癢的不行。
沈容就是個鑽進錢眼兒裏的花花公子,那副墨鏡帶在他臉上尚且那麼好看……若是帶在自己臉上,豈不更是驚豔了?
楚延年帶上這東西,雖嫌礙事,但真的看兩岸的景緻,看江上風光更方便了,一點兒都不刺眼,他便捨不得去掉。
“王妃真是這趟航行的福星,帶給咱們河運上的好東西太多了。”楊晨拱手說道。
“不能白讓你們河運佔便宜呀,”沈容笑嘻嘻,“河運總督得給咱們王妃帶來實際的好處不是?要不然以後再有什麼好東西,就記不得你們了。”
“那是自然!應當的!”楊晨拱手道。
“你別逗他,大哥二哥纔不會讓我喫虧呢。”秦語向來護短,在沈容面前,她覺得翁福明和楊晨都是自己人。
沈容斜睨她一眼,小聲道:“不識好人心。”
秦語也瞪了他一眼。
沈容立刻笑起來。
“遠的不說,就咱們的蚊香生意吧,如今廠房工人,你要的材料我都準備好了。等這趟船回去,就可以開工,到時候,往南邊運送,走船運。楊總督不得給行個方便?”沈容朝楊晨道。
“職責之內,楊某人應該的。”楊晨頷首。
秦語正要說什麼,楚延年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叫沈容跟他們談,我們看風景。”
楚延年將那隻粉中帶點橘紅色的墨鏡,帶在了秦語的臉上,半擁着她到船舷邊去看風景了,不理會沈容挑起的生意之事。
秦語一走,沈容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很多,談興似乎也寡淡了。
這種事情,原本就不必他親自出面。
秦語倚在楚延年胸膛上,腦子裏還在想別的事兒。
“我不想你那麼忙,等回去,孩子也已有三個多月了,過不了多久,孩子就出生了。”楚延年沉聲道,“燕王府不缺錢,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本王都不會拿他的婚事,用來聯姻做籌碼。你……別讓自己那麼累。”
秦語側臉看他,“不啊,我不覺得累。燕王府不缺錢,那是你打下家業,和我自己賺錢的感覺不一樣。我喜歡自己賺錢的感覺!”
這是一部分原因。
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上船之前見得那個漂亮女孩子。
如果她真的是白瀟瀟……
雖然現在楚延年對她很好,既保護她,也保護她肚子裏的孩子。
但如果女主光環勢不可擋呢?
如果女主一來,就能改變男人的心意呢?
她總不能就全靠男人。一旦男人變心,她就成俎上魚肉了呀。
秦語看着楚延年,楚延年也微微蹙眉看着她。
雖然兩人都隔着一層墨鏡,但還是不難看出對方眼中的堅定。
楚延年深吸一口氣,“如果、是因爲,你喜歡……”
他似乎想退一步,但這話說得有點兒艱難。
秦語知道,只讓一方做出讓步,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她主動笑了笑,“而且我不累的,你不是擔心我的身體,擔心我太忙照顧不好自己嗎?不會的,我的人生目標就是做甩手掌櫃,我把前期的工作談好,準備好。後面的事情,自然有大總管負責。”
“就像王府裏大小事務那麼多,難道王爺事事躬親嗎?還不是內有湯臣,外有朝九幫你分擔?”
“我只是前期,還沒有那麼多放心的、得心應手的人,所以自己操心的多一點而已。”
秦語笑笑伸出小拇指。
楚延年狐疑看她。
“拉鉤,我保證,如果我覺得勞累,就放下這些不管了。”
楚延年雖覺幼稚,卻還是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她的。
“你也保證,如果我只是正常的工作量,並沒有很累,你也不能干涉我做事情。天天呆在府上養胎,什麼都不讓幹,人生很無趣,好嗎?”
看她說話間微微撅嘴,小臉兒可愛又楚楚可憐。
楚延年哪兒還生得起氣來。
“好。”
他一隻手跟她拉鉤,一隻手擡起揉了揉她的頭。
等回過頭,楚延年立即找了朝九。
“你羅列一份名單,看看有誰是像湯廷那樣,善於照管營生,善於經營買賣的,且要忠心……”
“王爺,您是要把人手送給王妃嗎?”朝九試探問道。
楚延年看他一眼。
朝九又說:“卑職拙見,王妃自己的營生,王爺介紹去的人插手,恐怕不好。”
楚延年皺了皺眉,這些他一早就想到了,可如今看她和沈容,楊晨,以及翁福明那麼多交涉,他心裏着急。
並非不放心她……
他只是不爽。
不爽他們和她有那麼多的話題可以聊。
不爽她說話間神采飛揚的樣子,落在他們的眼裏。
他越來越想把她藏起來,藏在自己的府上,不許旁人見她這般耀眼的模樣。
他想獨佔……對,就是獨自佔有她一切的美好。
楚延年吐了口氣,輕撫額頭,“你說的對。”
“至於白芷白朮,她們雖是王爺的人,但是王妃挑了她們,王妃主動選擇信任她們……這根王爺直接塞給王妃人手,又不太一樣。”朝九也替主子着急,但他仍舊是理智佔了上風。
楚延年嗯了一聲,大手蓋着眼睛,有點兒煩悶。
軍中之事,也從未讓他覺得如此忐忑,沒有把握過呢……
人心,果然比其他都要複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