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的馬車上一無所獲。
莊嬤嬤福身賠禮,“打攪了。”
“嬤嬤客氣,燕王妃和魏家的關係真是不錯,竟還幫着找這東西。”徐夫人笑說。
莊嬤嬤也笑了,“不論是魏家小姐,還是別人,今日到燕王府的賓客,誰哭成那樣,我家王妃也不能不管呀。”
徐夫人哦了一聲,點點頭,“也是,看來這東西對魏六小姐相當珍貴。”
莊嬤嬤看了看手裏那塊,“聽聞皇后娘娘那裏,也僅有這一塊。”
徐夫人又吸了口氣,連皇后那裏也只有這一塊啊……那她不用肖想了。
原想着魏六都能得來,她再打聽打聽,或許也有機會得到呢……
莊嬤嬤告退離開。
徐夫人的心神都被那塊漂亮的腕錶吸引,也沒想別的。
莊嬤嬤把打探來的消息帶回去。
魏二夫人驚得站了起來。
“真是乘表姐的車回去的?在巷子口就下了車?那她會不會……會不會給人綁架了?”魏二夫人好不容易忍住的淚,嘩嘩又下來了,“我的女兒……”
“你住口!”魏二老爺煩不勝煩。
“既然她是自己離開的燕王府……”秦語緩緩說道。
其實,查到這裏,就跟燕王府沒什麼關係了。
人已經平平安安地從燕王府離開,並且她是搭乘她自家親戚的車,主動離開的。還能讓辦宴席的人,負什麼責任?
但秦語不是爲擺脫此事,她繼續道,“那就不能侷限在燕王府、附近悄悄找人了。”
“我回去,叫家裏的僕婢,在魏家附近悄悄尋找。”
魏大夫人起身說,她也是一臉的疲憊外加心驚。
“大伯母也別太着急,或許,六姐只是一時在外頭散心,而忘了時間。”魏七小聲說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現在哭有什麼用!”魏二老爺忽然發飆。
魏大夫人走到門口,卻不得不停下腳步。
秦語也起身,先一步離開花廳。
魏家大奶奶扶着大夫人的手,原本是要婆媳倆一起離開。
但看這裏的情形,魏家大奶奶搖了搖頭,低聲說:“不好把二叔二嬸留下吧?”
“你們跟我回去吧,這件事跟燕王府沒有關係。她是自己沒告訴家人,悄悄走的,再賴在燕王府,實在不合適!”魏大夫人明事理,語氣嚴肅,“人家幫忙,是看老爺子的情分,看着平日裏兩家往來的情面。”
“不能走啊!”魏二夫人趕緊抹抹淚,“這麼大的京都,天都黑了,咱們家那幾個家僕,若是找不到婧兒怎麼辦啊?還得……還得求助燕王府之力啊!她一個姑娘家,她能在哪兒過夜呀!”
魏二老爺長長吐了一口氣,壓抑着他的憤懣不滿。
“我是想提醒你們知道,這裏是燕王府,不是咱們魏家,你們要哭、要發脾氣,都回自己家去!在人家府上,想求人家幫忙,這臉子甩給誰看呢?!”魏大夫人陡然擺出了長嫂的氣勢。
魏大夫人舒了口氣,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兒媳。
二弟妹不是老顯擺她女兒教得好?
看看!到了關鍵的時候,還是她長房的人能扛起大梁!二房的姑娘還得靠長房的人幫着找!
“多謝侄媳,你也多辛苦。”魏二夫人總算冷靜了些,趕緊道謝。
魏大奶奶快步離開。
魏七也悄悄跟了出去,她不是回家呢,是去找秦語。
花廳裏坐着的都是長輩,她人微言輕說不上話。
但她也覺得二叔二嬸太失禮了,她跟秦姐姐關係好。
而且這事兒,最初是她請秦姐姐幫忙的。
她得去跟秦姐姐道謝,也致歉。
魏七找過來的時候,秦語正跟楚延年說話。
她剛剛離開,並非只是爲了躲開魏家人的情緒。
一來,她確實沒有理由憑白承擔魏家人的壞情緒。
她幫着找人已經是衝她和魏家的情分,她一個哺乳期媽媽,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紓解別人的負面情緒。
二來,她覺得自己一個外人在那兒,他們有情緒也不能暢快的發泄出來。不如她躲一躲,叫他們該哭哭該吵吵,把情緒調整好了,才能繼續冷靜的找人。
古代畢竟和現代不一樣,一個女孩子想離家出走,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她恐怕是自己想躲開,就是一時不知躲哪兒去了。”秦語倚着楚延年的肩膀。
楚延年手裏翻着一本冊子,“她和襄王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她這時候突然不見……是想逃婚嗎?”
“咳……”秦語被口水嗆了一下,“那她也挺勇敢的了。”
“你管這叫勇敢?”楚延年挑了挑眉。
秦語哭笑不得……當初,她不也是要逃婚來着?
她連幫助她逃婚的人,路線,將來的前景都已經規劃好了……卻被楚延年半路截胡,把她帶進了宮裏,給皇后娘娘治病。
從那兒以後,她的“逃婚”大計,徹底告吹。
“襄王也夠倒黴的,第一次婚約,是他爹給他訂,第二次婚約,是他爺爺賜的……可兩次,他都被女方嫌棄……他真的是京都玉郎嗎?各個女子都要逃他的婚,他實慘了。”秦語忍不住感慨。
“她若是逃婚,那多半出不了京城。”
“爲什麼?”秦語看着楚延年問。
“你以爲誰都像你?交得那麼生猛的朋友?連皇親國戚的婚都敢逃?還幫着逃婚?這論下來是大罪。”楚延年輕嗤,“她一個人跑不了多遠。她若求助與人,她的親朋好友一定會先穩住她,然後趕緊聯繫魏家,把她接回去。誰敢惹上這事兒?”
秦語輕哼,“那說明我的朋友仗義!”
“你如今希望她的朋友這麼‘仗義’嗎?”楚延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