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結果一定是兩個孩子一起滾下去。
兩個嚇壞的丫鬟長着手臂,卻都心裏沒底,究竟能不能擋住兩位少爺。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
上面閃過一道身影。
那身形快似閃電,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猛地拽住兩個孩子。
丫鬟們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
就見兩位少爺已經被提到上頭平臺上去了。
“呼……沒事就好。”兩個丫鬟拍着胸口,幾乎嚇破了膽。
此時再回頭看陡峭的樓梯……這都不算事兒!
人的膽子果然是能越練越大的!
“飛啦!飛啦!”小童興奮的在平臺上跑,看着四下的風景。
這是鹿邑最高的建築,站在這裏,幾乎可以俯瞰整個鹿邑城中景象。
“怎麼帶弟弟爬高?”楚延年看着小寶問。
“小童想爹爹,看見爹爹在這上頭,他一定要上來找爹爹。”小寶立即說道。
“不知道上面危險嗎?”楚延年語氣有些嚴厲。
小寶還是有些怕他的,不像小童,敢去揪他爹的鬍子。
小寶心裏打着小鼓,回憶着阿孃教過他的戰略,“阿孃說……有爹爹的地方,沒有危險。”
楚延年:……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你娘說……呵。”楚延年想了想,忽而擡眸,眼底有光亮的看着小寶,“想你娘了是不是?”
小寶點點頭,又解釋說:“想歸想,但我知道阿孃是去辦正事兒了,我不能給阿孃添亂。我會帶着弟弟,乖乖等阿孃會來。”
“這怎麼是添亂呢?我帶你和弟弟去看阿孃……”
“不能去,如果破壞了阿孃的事兒,阿孃會生氣的!”小寶立刻教訓他爹道。
楚延年:……
想用兒子當藉口去看看玉兒,怎麼這麼難?
“不會破壞阿孃的事兒,咱們就去看看阿孃。小寶不想見阿孃嗎?”
“小寶當然想……可是,阿孃說……”
“咱們悄悄地去,去看了阿孃,再悄悄地回來。”楚延年循循善誘。
小寶眼睛裏一亮,“悄悄的?微服私訪嗎?就像阿孃講的故事裏,微服私訪的皇帝一樣?”
楚延年:……
玉兒都給孩子講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故事?
微服私訪的皇帝?皇帝怎麼可能微服私訪?
“啊……對!就是那樣!”楚延年重重的點頭。玉兒說有,那就有吧。
“太好了!”小寶興奮的拍手,“小童,小童,我們要見阿孃了!微服私訪去找阿孃!給阿孃個驚喜,不過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不能讓人看出來我們是大帥家的兒子。”
楚延年:……這是什麼話?
“爹你太威武,太嚇人了,你往哪兒一站,人家就看出來你是楚帥了,這還怎麼微服私訪啊?”
楚延年:……他有點兒後悔了。後悔答應玉兒,每天至少陪孩子一個時辰!
否則,他可以自己悄悄前往惠城,悄悄見她一面,以緩解思念之情……然後再悄悄回來。
他一個人動身前往,來回多快呀!
而且不用被自己的兒子嫌棄拖累!
“不如我們扮作乞丐吧?乞討的父子仨!”
楚延年一個踉蹌,差點兒栽下瞭望臺……饒了他吧,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用小孩子來懲罰他?
楚延年額上冒出黑線……讓他堂堂燕王爺,楚帥——演雜技?!不如殺了他。
“你們別費心了,爹會安排好。”楚延年聽不下去去,再聽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會“變成”什麼驚悚的身份。
楚延年抱着小童,叫小寶跟在自己身後,拽住自己的衣襬,緩緩下了瞭望臺。
他是雷厲風行的人,既然已經找到了“藉口”——小寶小童想阿孃了!想得喫不下睡不香,所以他纔不得不帶着孩子去看秦語。
安排好軍中事務以及鹿邑的城防事務之後,他立即扮作富商,帶着自己的兩個小兒子,往惠城趕去。
楚延年有多思妻心切,從他們一行趕路的速度上就可以感覺到。
三天的路程,他愣是用了不足兩天,就趕到了。
好在兩個孩子都很皮實。
他平日裏也喜歡帶着他們練功。
兩個孩子畢竟也是趕過遠路的人,這點兒路程,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到了惠城,兩個孩子也是生龍活虎的。
楚延年趕到惠城之後,立時有他提前派來,打探情況的人告訴他。
“王妃在馬球上和人比賽馬球呢。”
楚延年挑了挑眉,這就是她收服俘虜的方式?不光要在戰鬥中打贏他們,還要在馬球場上贏他們?
楚延年勾了勾嘴角。
“聽聞我離開京都,來到鹿邑之後。王妃就在京都舉辦了馬球賽,幾乎一戰成名。我還沒見過王妃親自打馬球,去看看。”
楚延年的消息不準確。
秦語“一戰成名”,不是因爲她馬球打得厲害,而是那個時候舉國大喪,禁止歡慶宴飲。
禁止舉辦馬球賽,王妃卻頂風作案,而且她的賽事還辦得非常宏大熱鬧,這才“一戰成名”。
楚延年帶着他的兩個兒子,來到馬球場。
秦語卻還不知道他們來了。
楚延年也不準人告訴她。
他們就悄悄的在看臺上找到了位置坐了。
“噓——”小寶對小童比劃着,“可別大聲喊阿孃,阿孃是女扮男裝,要是喊了,被人知道她是女子,她的事兒就辦不成了,她會生氣的。”
小童懵懵懂懂地點點頭,“不叫阿孃,那……叫、叫什麼?”
小寶看了他爹一眼,思索片刻,“叫……二叔?”
“噗……咳咳咳。”楚延年有些“不可描述”的聯想,他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咳嗽不止。
“成嗎?爹爹。”
“嗯,嗯。”楚延年半掩着口鼻點頭。
小寶的謹慎機敏的,還是挺讓他意外的,一個六歲多的孩子,他竟然能想到這些……
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不錯!像他!
楚延年憐愛地擡手撫了撫小寶的腦袋。
“啊!小心呀!”小寶卻看着場上,驚呼起身。
甚至看臺上好些觀戰投入的人,都不由自主站起身。
楚延年也看過去。
只見一擊飛球,直衝一個少年的後腦勺。
那少年並未發現身後的危險。
他回頭之際,恐怕已經來不及……
“啊——”
又是一片驚呼。
而且這次驚呼的聲音更大,更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