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的綠色陣法,標註有誤,這纔是王宮裏可能用的陣法。”
他又拿筆,沾了朱墨,在四開的大紙上,重新圈了幾個紅圈兒。
“這就是這個陣法在王宮裏的大致位置。”楚延年說。
秦語看了他一眼,又是大致……他對大致也有誤解!
圈的那麼精確,那是哪門子的大致?
“對對對!”小醫興奮的滴滴,“偶像畫的是對的,我就說,我標註的可能不準確嘛。”
“就是這個陣法,對我有影響。”秦語說,“你既然能畫出這個陣,你能破陣嗎?”
楚延年皺着眉頭,“這個陣法對你有影響?”
秦語點點頭。
楚延年卻有點兒擔憂起來。
“怎麼了?”秦語問。
“這是……一個驅邪陣。”楚延年用很輕的聲音說。
秦語:……
小醫:……
“別憂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從平行空間裏穿越過來的你和我,都是邪門兒的東西。”小醫安慰秦語,“不過,好在我們夠強大,所以那所謂的‘驅邪陣’並沒有對你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是干擾信號,讓你我失聯而已。”
所以,她還應該慶幸了?
“我不是邪祟。”秦語看着楚延年說。
“別怕,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楚延年一把抱住她,輕撫着她的頭,把她按在自己懷裏,“別怕,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秦語有點兒心酸……她不怕,她是怕楚延年害怕。
沒想到,他是怕她被人傷害。
也就是說……哪怕她真的是個邪祟,他也要冒與所有人作對的風險保護她?
秦語心裏傻笑。
“想想怎麼辦吧?一天天的秀恩愛,不知道幹正事兒嗎?”小醫滴滴道。
秦語覺得,小醫越來越“人格化”也有弊端。
就比如現在,若是以前的小醫,它肯定就“自我藏匿”,假裝自己不存在。
“破陣不容易,要找到對方的陣眼,還要有足夠的道行術法,才能破陣。”楚延年對自己的道行倒是沒有一點兒信心。
他又不是道士,術業有專攻,他能看懂陣型圖,就已經學識很淵博了。
“它不就是個信號屏蔽器嗎?”秦語跳出陣法這個框架,意識流跟小醫討論道,“那我們弄個信號加強器,放在它附近,能不能影響它?干擾它?”
小醫沒有說話。
秦語嘀咕道:“而且,即便我們真的破了這個陣,他肯定知道呀?於是他再佈一個新的陣,難道我們再重新研究,去布新的陣嗎?那不就‘冤冤相報何時了’了嗎?咱們是要幹大事兒的人,把精力都用在佈陣這玩意兒上,像話嗎?”
秦語意識流一直說。
“我們反着來,不動他的陣,我們布我們自己的陣。如果能干擾他的陣,讓它不起作用,就挺好。但如果還能把它的陣影響一下,也變成信號加強的作用,那就更好了!哈哈哈……是不是異想天開了?”
秦語的表情,在楚延年看來,就是一時高興,一時踟躕,變幻莫測。
“別擔心,總會找到辦法的!”楚延年握了握她的肩,暗暗在心裏發誓,他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
“誒?”秦語不明白。
“我這麼高科技的腦袋竟然沒想到!”小醫也哈哈地笑,不過它的笑聲有點兒怪,不帶情緒那種。
“你有辦法了?”秦語問。
“你剛剛說的,非常有道理。爲了避免‘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就做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在若羌城周圍佈下一個‘信號加強器’,陣型就像磁場,是可以相互影響相互轉化的。我們佈下的信號加強器,只要比王宮裏的那個陣型的信號更強。它就會改變原來的磁場,把干擾變成增強!”小醫滴滴,解釋的斷斷續續。
大約,它是要把一些術語,翻譯成秦語能聽懂的意思。
“那用什麼陣型加強信號呢?”秦語問。
小醫:“滴……問偶像啊!我不會啊。”
秦語:……原來小醫和她一樣,是異想天開。
秦語把她和小醫的意思,總結了一下,講給楚延年聽。
楚延年蹙着眉,表情凝重,沒有說話。
秦語趕緊道:“不用勉強,實在不行就算了。大不了我以後躲着點兒。”
“不是不可能,只是我得試。”楚延年說,“我心裏預設有幾個陣型,或許有用,但實際效果如何,我……還不能確定。”
“如果青城道長在就好了,他經驗豐富,一定可以拿主意。”
說到底,這不是他的專長,實在沒什麼經驗可談。
“這樣試不行嗎?”秦語指着桌子上四開的大紙,“我們找幾塊靈石,小的,特別小的,放在陣型上,在屋裏演練。就像你打仗時候用的沙盤一樣。不行嗎?”
楚延年驚愕看着秦語,忽而抱着她親了一口。
“玉兒太聰明瞭!是個辦法!好辦法!”
啊哈哈……忽然被小醫誇天才,又被楚延年誇聰明,厚顏如她,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呢。
“小醫,靈石就由你來提供吧!”
所謂的靈石,就是磁場不同的天然石頭。
小醫經常需要這種有稀有礦物元素的石頭,它豈能缺少“靈石”。
小醫扭扭捏捏的提供了二十多塊之多。
不過每塊石頭都只有棋子大小,甚至比圍棋棋子還小。
“這就是靈石?你確定?”楚延年摩挲着秦語從她的小皮箱裏,扒拉出來的奇形怪狀的各色石頭。
“對,你試試吧。”
楚延年把石頭按顏色,光澤度分了類。
他擺出吳帆在王宮裏佈下的陣型。
果不其然,當陣眼那塊石頭擺上之後,整個迷你陣型“嗡——”的一下。
這是磁場波,就像是陣型“活”了。
整個陣法上的石頭共鳴,一起震了兩秒。
楚延年開始實踐對應的陣型。
書桌不夠大,他已經把陣地挪到大圓桌上去了。
這會兒,兩人已經進了書房,有兩個多時辰。
秦語又困又累又餓。
她叫人擺飯,楚延年卻一心都在陣型上,顧不得喫飯。
秦語一個人喫的,她喫飽了更是犯困。
這次,小醫的話也嚇不住她了。
“我沒睡覺,看着呢,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