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從王宮裏回到府上,立刻又從魈魅那裏得到了新消息。
“管家爲什麼如此盡心盡力替阿扎克害人呢?”魈魅問。
“爲什麼?天性本惡唄!”小醫說。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阿扎克承諾把自己家產的一半,送給害死秦語的人!”魈魅說道。
“我若不是一直和秦語在一起,我都懷疑秦語刨他家祖墳了!”
秦語:……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秦語忽然問。
“嗯?”正在用低波頻交流的小醫和山魈,被她忽然插進來的話音弄得一愣。
“阿扎克這般重賞,有多少人知道?”秦語又問。
魈魅立刻回答:“他身邊的親衛、親信幾人都知道。”
秦語點點頭,“很好。雯雯替我送封信,約他身邊貼身親衛在茶樓私密的雅間裏一見。”
“另外,還能找到當初那個被管家買通的若羌奴隸嗎?把他也帶上。”
魈魅天性不服管教,但不知爲何,它喜歡聽從這個漂亮女人的吩咐。
也許在旁人都不相信它的時候,這女人給過它不一般的信任。
“放心,時間地點告訴我,要用誰的筆跡也告訴我,保證完成任務!”魈魅激情滿滿。
小醫滴滴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我一項如此。”魈魅輕哼……只看對誰而已。
“先找到當初被收買的若羌奴隸吧。”秦語說。
“這個好找,”小醫滴滴道,“他的妻兒在我們府上養着,他雖然不敢靠近,但還是經常到這附近晃盪,找人的事情交給我。”
小醫滿口答應。
魈魅都那麼聽話配合,它不能被比下去不是!
它纔是和秦語綁定,配合最默契的人工智能呢!
“那就用親衛不認識的筆跡……”
“小醫來寫,魈魅負責送信就可以。”小醫搶活兒道。
畢竟,它的打印體,無從判斷是誰的字跡。
“咋?我不會寫字嗎?我字不好嗎?”魈魅不服。
人工智能和山間一靈眼看搶活兒要搶的吵起來。
秦語哭笑不得,“小醫找人,魈魅寫信送信,就約在明天上午,東街一個不起眼的小茶肆。魈魅先去把房間訂好。”
“妥妥的。”魈魅故意把聲音拖得老長,像是在向小醫炫耀。
小醫不忿地滴滴直響。
“你和它較什麼勁呀?我給雯雯派活兒,你會跟雯雯較勁嗎?”秦語問它。
小醫滴滴道:“那不會,雯雯是個小姑娘呀!魈魅不一樣,魈魅跟我較勁呢。”
“你們來自不同時空,不同維度,有什麼好較勁的?降維打擊嗎?”秦語問道。
一句“降維打擊”立刻安撫了小醫。
“也是哦,我是高緯度空間,高智能進化體,幹嘛和小說裏的山鬼較勁?我可能是人格化過分了。”小醫立刻自省一番,恢復高冷平靜的狀態。
魈魅和雯雯都是行動派。
如今更是完美結合體,雯雯很快訂好了雅間,安排好時間,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約見”的信函,放在了阿扎克親衛的衣服口袋裏。
那親衛從自己衣袋裏拿出信函的時候,生生嚇了一跳。
他後脊發涼,展開書信一看,更是不敢大意。
信上寫,茶肆約見,密談阿扎克中毒一事。
“老爺中毒?連那些幕僚都不敢確信,老爺是中毒,這人如何得知,且一副篤定口吻?”
“莫非他就是下毒之人?”
“那他約見我又是何意?”
“我只身前去,恐怕不行……不對,他說了密談。他若想殺我,就這悄悄放信的本事,我就凶多吉少了!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就爲了殺我?”
“不能多帶人馬……恐怕發現,就不現身了。”
親衛左思右想,最終下定決心。
“我且少帶兩個人,探探對方的虛實,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
次日,到了約定時間。
秦語連僞裝都沒做,就直接來到雯雯替她訂好的房間。
親衛已經提前到了。
小二推門的時候,他豁然起身,一隻手已經握在了腰間刀柄上。
但見小二推開門後,站在門前的竟然是一美麗女子。
“秦神醫?!”親衛一驚。
他探着腦袋,向秦語後頭看去。
一個女子,敢隻身來見他?恐怕不是她,而是大將阿飛要見他吧?
但秦語進門之後,小二就關了門,門外只有一身量纖細的丫鬟白芷,並不見阿飛,甚至連先鋒官王雯都不在。
親衛皺眉盯着秦語,“秦神醫約我相見?”
“近來得知一件趣事,我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但和身邊人分享,總覺得還差了什麼,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和貴府上的人分享,更有趣味。”秦語說。
親衛越發疑惑不解。
一封密信,密探中毒……如此故弄玄虛的,就是爲了講一樁趣事?
這小女子莫非是太無聊了,故意逗自己玩兒呢?
但她又是奪鐵礦,又是修鐵路的……也不像是無聊之人呀?
親衛握在刀柄上的手心裏冒着冷汗。
秦語看出他的緊張,輕笑了笑,“我聽說,有人用自己一半的身家,換我的命。”
“可人心的貪慾是個無底洞,得到一半的身家,那另一半呢?”
“人得先活着,才能享受世間榮華富貴不是?”
親衛皺眉,心裏咚咚打鼓,這是老爺在書房裏,密告他們之事。何以這女子竟然能知道?
秦語拍了拍手,“把人帶過來。”
門吱呀開了。
白芷猛地推了一個若羌奴隸進來。
這奴隸在秦語府上喫得好,穿得好,住的好……養的白白壯壯。
這才被趕出去了小半個月,竟然一下子憔悴了許多,像是老了一二十歲。
他跌進門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奴才錯了,奴才想錯了,奴才不該受阿扎克大人的管家逼迫,做那下毒害人的事兒!害人終害己!求神醫再給奴才一個機會吧!給奴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他絮絮而語。
“閉嘴。”秦語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敢有半句虛言……呵呵。”
奴隸打了個冷顫,他早有領教。
別人折磨人,不過是皮肉之苦。
這女子折磨人,是誅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