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兒汗國進犯,武王召楚延年就是,召她幹什麼?她又不會打仗?
難道是讓她去當軍醫?隨軍出征?
秦語不是沒想過“重操舊業”。
但一來若羌國土面積沒有大夏那麼大,楚延年去打仗,短則一兩個月,長則半年也能回來一趟。即便他不能回來,也能時常派人送信兒回來。
秦語守着兒子,還能及時有他的消息,就很圓滿。
孩子漸漸大了,她不能丟下孩子,跟着楚延年亂跑,讓孩子成爲“留守兒童”不是?
其二,別人知道他是楚延年,是她的夫君,她追隨楚延年去戰場,還能說是夫妻情深,情比金堅。
可如今他是車伕阿飛,她追隨一個車伕去打仗??
秦語搖了搖頭,“既是打仗的事兒,找我幹什麼?我也不懂啊?”
朝九也是臉面疑惑,“或許是因爲,跟鐵路有關?”
鐵路,沒有人比秦語更懂了。
秦語哦了一聲,心裏還有些納悶兒,裏頭便宣她進殿。
秦語進得殿中,立刻感受到熟悉的氣勢將她包圍。
她瞟了楚延年一眼,只見楚延年遞給她一個“小心”的眼神。
咦?
小心什麼?
“秦神醫可聽說了?咱們若羌辛辛苦苦修建的鐵路……爲了修建這一節鐵路,幾乎每一公里,都有一名修路工人付上性命的代價!”武王臉色難看,語氣沉痛。
秦語抿了抿嘴,她深知修路的艱難,以及代價。
但有句話叫“要想富,先修路”,雖然修路很難,但又非常有必要修。
武王的心情,她能夠理解。
但武王那句“咱們若羌”,則讓她覺得太刻意了。
“花費人力物力財力,不可勝數!代價巨大,才修好了這麼一段鐵路,眼看勝利在望……沒想到這韃兒汗國如此可惡!他眼紅我若羌的發展,更眼紅我若羌有如此先進的鐵路火車!他竟然派騎兵偷襲,破壞我們花費兩年多時間,無數工人辛苦勞作,才修成的這一段鐵路!”武王語調激昂。
秦語跟着連連點頭,“真是太可惡了!”
“秦神醫也覺得,他們不可饒恕吧?”武王目光殷切看着她。
秦語心中警惕……這語氣,態度,該不會是指望她去上陣殺敵吧?
不然這麼熱情洋溢的問她的態度幹什麼呢?
秦語想了想,猛地拱手道:“武王決不可輕饒這般來犯我若羌的敵國!他們如今突襲,破壞鐵路,分明就是在試探武王的態度。如果武王不迎頭痛擊,他們還以爲若羌是好欺負的,武王是好欺負的!他們不會收斂,只會變本加厲!”
武王深深點頭,“正是,本王也是這麼想。秦語不愧是女中豪傑,這話正對本王的心!”
“祝願武王馬到功成!讓所有的入侵者,哪來的回哪兒去,讓周遭鄰國,皆不敢輕易進犯若羌。”秦語說道。
武王深深點頭,“我知道秦神醫一定全力支持。你有這豪邁之心,也可爲前去出征的阿飛將軍以及他所率的軍隊,籌集一些軍餉吧?”
秦語聞言一愣,狐疑看着武王。
原來是叫她來出錢的。
她看了楚延年一眼,楚延年衝她眨了下眼。
“民婦義不容辭!”秦語說道,“但民婦實在有心無力。”
“武王知道,民婦遠道而來,本就沒有帶多少銀錢傍身。靠着武王憐恤,在若羌做了些小生意,維持生計。”
“如今民婦把手裏的錢都投在香坊,玻璃廠,以及酒坊上頭了。民婦還等着鐵路線開通的越來越多,可以把這些東西銷往若羌各地,以求資金儘快回籠。”
“民婦看到若羌百姓生活不易,生病了甚至看不起大夫,抓不起藥。恰民婦略懂醫藥之術。民婦還盼着資金回籠之後,好建一個藥廠,批量製造藥效更好,也更便宜,更易於儲存,方便服用,不用文火慢燉,服用有諸多講究的成藥……”
秦語看着武王,目光赤誠認真。
武王張了張嘴,秦語說前半句的時候,他還天真的以爲,她是真心要拿出銀錢來。
武王自己在心裏算了一筆賬,他料想秦語手裏的錢財一定不少。
雖不能說她富可敵國吧……
但讓她拿出一批軍餉,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問題……至於會不會掏空她的家底。
這並不在武王擔心的範圍之內,甚至說……掏空了更好。
畢竟一個“富可敵國”的人,對武王也是威脅。
但他沒想到,秦語還就是在精神上支持他一下,一個子兒都不肯拿。
武王后牙槽緊了緊。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秦語又開口了。
“不過武王既然問到民婦面前了,民婦也已經表了態了,只在口頭上支持,總有點兒不像話。”
武王深深點頭,“對,就是這個理。”
秦語看了楚延年一眼,說,“大夏有句話叫‘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民婦如今手頭拮据,都被各項生意的前期投資佔去了,一時也抽不出可用的錢來。民婦就出人出力吧!”
“阿飛是我家的車伕,是我家包身工,我把阿飛借武王調遣。”
秦語說着轉向楚延年,“阿飛,你定當盡心竭力,把你的本事都拿出來,爲武王,爲若羌討回這口氣來!”
楚延年眼底藏着捉狹的笑意,卻十分配合的衝她拱手,“夫人放心!”
武王:……
他胸口悶,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但轉念一想……秦語說的也有道理。
她從大夏帶來的車伕,已經爲他打過許多次漂亮的勝仗了,而且每每都是以少勝多。
阿飛的領兵作戰能力,以及個人本領,放眼整個若羌,也無人能比。
秦語這女子,已經出了人,再叫她出錢?她能喫這個虧?
武王長嘆一聲,“本王若不是因爲修鐵路,動用國庫太多,導致國庫赤字……也不會讓你一個女子來出這分力。”
武王垂着眼眸,喃喃輕嘆,看起來還有幾分心力交瘁的可憐。
但秦語不是心軟的人。她不會因爲武王看起來可憐,就違背原則。
她若真的能輕輕鬆鬆拿出許多錢來,武王還能不小心防備她?不多疑她?
秦語這點兒謹慎之心還是有的,畢竟在大夏,她被人忌憚陷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