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也就不再多說,反而和他拉起了家常。
“明雪沒跟着我一起出來遊玩。她不喜歡奔波,總覺還是守在家裏舒服。”
“再者,玉珏和魏六的孩子,她也喜歡天天看着。她在宮裏享受含飴弄孫之樂,就不愛跟着我跑了。”
秦語微微點頭,“皇上和皇后都挺好吧?”
“玉珏越發沉穩了,男人啊,一旦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就會成長成熟的很快。我看他有大才能,這不,把該是他的責任給他,他一下子就成長了。”
“他也知道要對魏六好了。魏六變化挺大的,以前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天天就知道把自己關在香坊裏,研究各種各樣的香。”
“自打她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樣了。爲母則剛吧?她活潑了,開朗了。在命婦們面前也有派頭了。頗有母儀天下之風,我看她比明雪更能做好一國之母。”
“她運氣也不錯,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最小。”
“她把自己母族的表妹也接進宮裏,送到了玉珏身邊。她那小表妹生了龍鳳胎,可好玩兒了。也在她身邊養着,那龍鳳胎跟她的關係,比跟生母還要親近呢。”
太上皇摸着鬍子,語氣輕快的講述着楚玉珏和魏六的事兒。
秦語卻聽得心裏微微發緊……這何嘗不是一場又一場的宮鬥,權利的角逐呢?
龍鳳胎也讓秦語想起了楚延年和七公主。
皇家的親情,能夠善始善終,那真是太難能可貴了。
想到這兒,秦語不由擡眼看着太上皇。
太上皇和楚延年的兄弟情,倒是難得。
可能因爲這兄弟兩個,都沒有太強的權利慾望,又或者把權利,把自己想要什麼,把人生看得很透徹?
“弟妹這些年過的可好?你把玉珏騙的好苦,他還以爲你一直在燕王府裏關着呢。”太上皇眯眼輕笑。
秦語訕訕一笑,“太上皇當年可是綁了我大忙,沒有您的幫助,我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順利的金蟬脫殼啊。”
揶揄她?那就拉他下水,怎麼是她一個人騙楚玉珏呢?
都是同謀,誰也別笑誰。
“你在大夏怎麼不修鐵路?我看着鐵路真是厲害的很,能拉許多人,還能拉貨物。太方便了!”太上皇說起火車,眉飛色舞,“這比牛車馬車都方便,也更快,承載的貨,比你在大夏建的大輪船還要大!”
秦語笑笑,“我想活下去呀。”
太上皇聞言,話音一哽。
隨即他氣哼一聲,“那你在若羌就不怕小人覬覦?不怕死了?”
秦語笑笑,“怕,當然怕。但若羌有能力殺我的人,要麼被我變成了利益共同體,要麼被爭倒臺了。我相對安全。”
太上皇撇了撇嘴,對她的說辭有些不滿。
“我如今的想法就是,把這鐵路修到大夏去。連通西域和大夏,這對彼此都是大有好處的事兒!”
太上皇眼底星輝熠熠,他彷彿已經看到光輝燦爛的明天。
秦語點點頭,“聽聞您和武王簽了條約,您以誰的身份籤的?不會也是‘大夏富商’吧?”
秦語點點頭,“您有防人之心就好,行走江湖,單純可貴,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好。”
太上皇饒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我怎麼覺得秦神醫像是在罵人呢?”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秦語連忙說。
“條約上是這麼說的,”太上皇看她一眼,似乎真的怕自己太單純,主動把條約的內容講了,“我給武王錢糧,支持他打仗。他把若羌所修鐵路的使用權給我,以及先修那條鐵路,如何規劃鐵路線的權利都給我。”
秦語眨了眨眼睛,“不止吧?”
太上皇話音一頓,“什麼意思?”
“修鐵路的錢,您難道不出?”秦語問。
太上皇指着她笑了笑,“看來你很瞭解武王啊,我得出六成。”
秦語點點頭,“難怪武王忽然闊綽起來。”
太上皇輕哼一聲,“若羌真窮啊,真不明白,這地方有什麼值得你留下來的。”
秦語嘴上不說,心裏卻道:那您是不知道這裏又多少稀有礦。
您看着若羌窮,小醫看着這兒可是寶地。
“挺好的,這不就快達成您的願望了?”秦語說,“您想把鐵路修到哪兒,就修到哪兒。”
“您無論是想修遍西域,還是連通大夏,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太上皇眼睛一瞪,“我一句話的事兒?我要是一句話就能成事,我今天會來見你?”
秦語:……
她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不說話。
太上皇呵呵一笑,“弟妹別這麼看着我嘛,我是你大哥,我能坑你?大哥這是要帶你發財啊。”
秦語:我信你個鬼。
“你跟我一起負責修鐵路,他們那些工程師,他們鐵路司裏那些人,婆婆媽媽,我看不上。”
“我出的六成,你跟我二八分賬,將來這鐵路使用,我也給你兩成的分利。”
太上皇信心滿滿,似乎篤定了秦語會答應。
秦語卻搖搖頭,“不幹,我沒錢。”
太上皇瞪大了眼睛,“你設計的鐵路,你造的火車,你不知道這裏頭有多大的利?”
“我知道啊。”秦語點點頭,“我說了,我沒錢。”
太皇上吸了口氣,瞪着她,“你覺得我信?”
“您信不信我都沒錢。”秦語堅決搖頭,“這事兒我幫不了您,您另外找找人入夥吧。”
“鐵路除了你精通,還有誰能比你更精通?我看了你先前給他們設計的圖,也看了後來他們自己規劃的路線。且不說他們規劃的有多慢……他們的圖紙根本不如你規劃的精確!竟然還有很多時候要返工……我真是服氣了!”太上皇抱怨道。
秦語笑而不語。
他們規劃靠腿丈量。
而小醫規劃,靠得是高科技儀器的精確測量定位,自然誤差小,返工率低。
但既然是隻有她能做的事兒,她爲什麼還要上趕着掏錢幫忙呢?
太上皇皺了皺眉,下了狠心,“不讓你出錢,你只抽利,咱們合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