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回暖,慕保國開始帶着全村的男女老少開荒了。
慕沉幾人早已開學,慕南南也不再賴牀,每天跟着家裏的人一起早起,然後再一起開工上地。
她人小幹不了什麼,通常都是跟紀北年一起坐在地頭看書數螞蟻。
今日也不例外。
紀老爺子照舊去縣裏的百貨大樓監工,她照舊跟紀北年坐在地頭。
馬月紅帶着三個兒媳婦揮着鋤頭刨地,時不時的跟村裏的人嘮嗑。
“春梅,你男人還在京都沒回來?”
“嗯,還沒回呢。”
“慕老二在縣城裏當工人,慕老大又帶着老三老四去了京都,這會兒慕家除了大隊長,就剩馬大娘幾個婦女了,俺瞅着,大隊長家這回沒那麼多勞動力,開的荒鐵定沒咱們多!”
“大傢伙們,都加把勁兒,好不容易能超過大隊長家一次,咱們可得牟足勁趕超!”
聽見這話,馬月紅笑着回:
“你這話說的可不對。”
“我幾個兒子是不在家,但婦女也能頂半邊天,我家幾個媳婦兒都是能幹的,誰家開的荒少還不一定呢!”
“哈哈,大隊長媳婦兒從來不喫虧!”
輩分高的葛大娘指着馬月紅笑道。
當然也有亂開玩笑的。
“馬嬸子,慕家老大,老三,還有老四都出去快一個月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回來,該不會是被京都裏的那些洋氣小姐給迷了眼吧!”
這句話一出,人羣裏爆發出了一陣鬨笑。
李老太隔老遠撐着鋤頭朝她們嘲諷般的喊:
“這話說的對,人京都裏的姑娘多好看啊!一個個都打扮的跟電影明星似的。”
“指不定現在慕老大他們就瞞着你們在那裏跟別的姑娘們不清不楚的搞對象。”
她眼裏滿是惡意,還故意趁機敗壞慕家兄弟的名聲。
張春梅跟劉燕都冷下了臉:
“李大娘的嘴是喝了糞水嗎?這麼臭!”
“我家男人才不會在外面跟人亂搞,昨個兒還往家裏寄來了信交代他們在京都都幹了啥事兒,用不用我去家裏拿來念給你聽?!”
李老太本來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隨口胡謅的,哪裏敢讓她們拿信來念。
當下她也不敢再說了,又揮起鋤頭憤憤的刨地了。
一邊同樣在用小鋤頭刨地的李來弟冷笑了聲。
李老太還是這麼喜歡針對慕家人。
偏偏每次都討不了好,卻總是不長記性。
活該上輩子被回村尋仇的慕老四給弄死。
“死丫頭片子,你是沒喫飯還是咋滴?!開工都多長時間了?才刨了那麼一小片兒?!”
剛被回懟心裏憋着火氣的李老太在她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下手狠的擰着那一塊兒肉轉了個圈兒。
李來弟不用去看就知道胳膊上的那一片肉肯定青了。
但她沒呼痛,只默默地繼續揮動鋤頭。
上一次妹妹出生時她鬧了一場,因着村民們的同情心才把她在家裏的處境變好了一點兒。
但這次如果還哭鬧,幫她的人可能就不多了。
畢竟,人的同情心就那麼一點兒,用完了,也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