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南在她面前揮了揮還沾着藥油的小爪子。
許蘭心一邊笑着把她抱到屋子門口的洗手盆架上幫她洗着手,一邊問紀北年:
“北年,明天的藥蘭姨幫你抹,南寶人小手勁兒小,不一定能把藥給抹勻抹開。”
紀北年扣着釦子沒出聲。
許蘭心也習慣了他的寡言少語,轉移話題說起了村子裏的新鮮事:
“南寶放心,傷害你的壞人被判了十五年,比原本的十二年又多了三年。”
“聽說是因爲縣城裏有一位熱心的大爺出來指證他,說是親眼看見了他半夜翻過牆頭溜進了百貨大樓,這才又讓他罪加一等……”
“熊大花瘋了,整日唸叨着自己生了一個兒子,還說慕強是去給她兒子掙錢去了。”
“她現在一看見咱村兒的小孩兒就會把人搶回家,口口聲聲的說着那是她的孩子。”
“南寶,北年,我知道你們聰明懂事,所以一定要我的聽話,千萬不要去接近她。”
“知道了嗎?”
慕南南聽到這些消息後,先是愣了愣,然後才點頭:
“知道了。”
她在乾毛巾上擦着洗淨了的手,開口問:
“媽媽,慕強坐牢的消息,咱村兒是誰最先知道的?”
因爲她被慕強挾持險些沒命,所以除了慕保國在最開始去公安局跟着做了筆錄以外,其餘的時間,全家人都在家寸步不離的守着她,不讓她出門,把她當易碎的玻璃一樣供着。
所以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慕強居然這麼快就被判刑了。
許蘭心回想了一會兒,道:
“好像是李老太的大孫女李來弟最先知道的。”
兩人發生衝突的時候,她也出去看了看熱鬧。
因此清楚的聽見了李老太的話。
慕南南被她放在炕上,略微詫異:
“李來弟?”
“是她最先知道的?”
許蘭心不在意的道:
“她最先知道就最先知道唄,反正咱們知道慕強被判了刑就夠了。”
“聽說她在城裏認了一個幹爺爺,每天都自個兒一個人往城裏跑。”
她說到這裏,對着兩個小娃娃低聲道:
“雖然李來弟是個比你們大不了幾歲的小孩子,但我不建議你們跟她走的太近。”
“我總覺得……她怪怪的。”
“近一段時間她跟我打招呼,我看着她的眼神跟神色,總感覺她變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慕南南看了她一眼,沒想到自家媽媽的感知這麼敏銳。
李來弟當然會變,因爲她小小的身體裏住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成年靈魂。
儘管她表現得再像一個小孩子,有些時候的眼神還是騙不了人。
許蘭心繼續叮囑:
“反正你們兩個要記清楚,在村兒裏有一個千萬不要接近的人,那就是熊大花。”
“至於李來弟,能遠離最好還是要遠離。”
“我不是要限制你們的交友,而是覺得,她不能相交。”
“……聽明白了嗎?”
她總是會把兩個娃娃當做普通的小孩兒看待,剛纔她說的話有些多,怕兩人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