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畏縮縮的站起身,要去幫他脫衣服。
“起開!”
李大壯不耐煩的揮開她,熟門熟路的在破舊的櫃子裏摸出來兩毛錢,然後就往外走:
“俺今晚不在家睡。”
“不用給俺留門。”
張琴知道。
他這是要去找鄰村兒的寡婦去了。
自從醫生說她生盼弟傷了身子後,她男人就想出了讓別人幫他生一個兒子的主意。
一來二去的,就跟鄰村的寡婦勾搭上了。
“大壯啊,又要出去住?”
李老太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嗯,今晚不回來了。”
隨着李大壯說完這句話後,屋外就沒了動靜。
張琴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看來這事兒婆婆也知道啊。
說不定還是她給她男人出的主意。
張琴啊張琴。
你過的真可悲!
但木已成舟,她嫁到李家,一切便只能自己受着。
她再次伸手去摸枕頭下面。
她經常往屋子裏的各個角落塞些做飯時偷偷被她拿出來的喫食。
飯桌上的飯菜她根本喫不飽,所以只能想出偷的法子。
可她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
“咋回事兒?”
她把枕頭掀起來,發現底下居然是空的。
誰把她偷藏起的餅給吃了?
她不敢聲張,獨自坐在炕上琢磨着。
最後她將目光放在了李來弟身上。
一分鐘後。
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在了李來弟的手背上。
睡夢中的李來弟瞬間被疼醒。
“啊!”
又是一棍子。
她捂着手,跪坐起來,看着滿臉怒氣的張琴,立馬認錯:
“餅是我偷的!”
“但那是因爲妹妹餓的直哭,我沒法子了才……”
“啊!”
張琴纔不聽她的解釋。
她現在只知道她偷偷藏起來的好喫的被她閨女偷走了。
一想起那張香甜可口的玉米餅,她手裏的棍子,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落下。
有幾下都差點兒打在了李盼弟身上。
還好有李來弟護着,才讓她免爲受傷。
張琴打了她好一會兒,之後撂下一句:
“下次再敢偷我的東西,我就打死你。”
李來弟忍着身上的痛,咬着牙不吭聲。
張琴躺在炕上睡下了。
李盼弟一直都沒被驚醒。
而爲她捱了打的姐姐,卻徹夜難眠。
黑夜裏。
李來弟坐起身,看着睡着了的張琴,慢慢的伸出了雙手……
可就在雙手就要碰到她的脖子時,又猛然止住。
她震驚的往後退,一直把後背貼上冰涼的牆。
她驚得額頭上滿是冷汗。
這是她的娘啊!
她剛剛是想做什麼?
雖然她娘自私又自利,但好歹也是生下她的人。
她怎麼會想要做出那樣的事兒?
李來弟抱着頭,緩緩的縮成一團。
腦海裏不斷有聲音在告訴她:
“張琴不配做你的娘,她從來沒有像別人的娘一樣給你做新衣服,給你唱童謠,甚至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你。”
“你經常被你奶餓肚子,她卻只把藏起來的東西喫進自己肚子裏,從未考慮過你,也從未關心過你。”
“這樣的娘,要來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