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都指着這葡萄酒能爲家裏添一筆大錢,這會兒生意談不攏,人家不收俺們的酒,您要是再不幫俺們去跟經理說道說道,俺們可真要哭死了。”
“是啊,是啊,大隊長媳婦兒,俺們聽說您家跟經理的交情向來不錯,您去跟他求求情,說不定他就改了主意肯把俺們家裏那些做壞了的葡萄酒給買去。”
“大隊長長媳婦兒……”
諸如此類的言語越來越多。
馬月紅的眼神開始不耐煩起來。
她很想發脾氣,指責這些村民臉咋這麼大?
但想起自家老頭子的職務,只能按耐住性子,再次安撫他們:
“大家靜一靜。”
“我才從京都回來,坐了好幾天的火車,你們這樣聚在一塊兒吵鬧,我實在是沒精力繼續聽。”
“你們安靜下來,我纔好說話。”
吵鬧的人羣漸漸安靜了下來。
她打眼瞅了瞅,估摸着村裏的大半人家都來了。
院兒裏都快站不下了。
唉。
她有些頭疼的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咋這麼多戶人家葡萄酒都做壞了呢?
“當初給你們釀酒方子的時候,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一項項注意事項,之後你們各家還派出了一個代表來我家跟我學習,學習完了後,還都跟我說做葡萄酒簡單。”
她道:
“我還以爲你們家家戶戶把酒做的都很成功,咋到了今天賣酒的日子了,就都跑到我跟前兒,哭訴着說酒沒做好人家不要……”
“你們說說這是啥事兒嘛?”
慕大田他娘看着她的臉色,突然伸手抓住馬月紅的胳膊,力道大的慕南南都看見自家奶奶皺了皺眉頭。
“月紅啊!”
這回她不再喊大隊長媳婦兒了:
“俺知道,你雖然嘴上說着不管,但其實也是心疼咱村兒里人的。”
“要不你就聽村兒里人的話,替俺們求求情?”
“經理開來的大卡車一會兒就能到你家,月紅啊,俺跟你說,他就帶了兩個人來,咱村兒里人多,不怕他,到時你幫俺們說說話,要是他還不聽,不肯做這樁買賣,俺們就把葡萄酒強硬的搬進他車裏,他不要也得要……”
馬月紅胳膊被她抓的生疼,可這種疼,在聽到村裏一些人附和她說的話時,轉化成了失望。
“那天他娘,你這是強買強賣……”
她語氣冷了下來。
着實是沒想到一向質樸善良的村民們會有這樣的想法。
慕大田他娘卻沒有發覺,仍舊帶着算計的笑繼續說話:
“強買強賣怕啥?”
“反正喫虧的是那供銷社的經理。”
“俺們出了那麼大的力,總不能讓俺們喫虧吧?”
她們都是窮農民。
可沒有經理有錢。
所以這虧,只能讓經理吃了。
坐在慕啓懷裏的慕南南看着變了的陌生了的慕大田他娘,突然從慕啓腿上滑了下去。
她擡起小肉手,使出全力把自家奶奶的胳膊從老太太手裏抽出:
“田奶奶,你把我奶奶的胳膊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