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隊長這個職務,我不想當了。”
“你們再重新選舉一個,誰愛當誰當。”
他疲憊的閉上雙眼,滄桑的面容,讓村兒裏的衆人心裏一陣兒一陣兒的難受。
院兒裏的動靜鬧得太大,剩下的那一部分村民也全都聚集到了門口。
此時,聽着他的這些肺腑之言,都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不多時,有人哽咽出聲:
“大隊長,您這些年,受委屈了……”
“是俺們不好,光想着您是大隊長,造福村民,帶着全村兒掙錢進步,全是您和您家裏的人,應該爲俺們做的。”
“卻沒想到,您家裏人和您是不同的,俺們不該把你們捆在一起……”
有了第一個人,就開始有第二個,第三個。
沒一會兒。
村兒裏心腸軟的婦女們就哭成了一團。
一個個的都說着以後再也不上他家鬧了,他家裏過得再好也是他們自個兒有本事掙來的,她們這些外人,也不再貪圖好處了。
只要他肯繼續當大隊長,以後他指哪兒,村民們就打哪兒。
保準兒比他們的父輩還要聽話。
慕南南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一邊給馬月紅敘說着外面的情況,一邊吐槽自家爺爺:
“陳大娘和她幾個兒媳婦兒都哭了,還有慕大田他娘,都羞愧的快要給我爺爺下跪了……”
“我爺爺現在單手支着頭,臉上的表情很疲憊,也很糾結。”
“邊兒上的幾個村民都在懇求他,讓他繼續當大隊長。”
她挪動雙腿撲進馬月紅的懷裏,搖晃着小腦袋道:
“嘖,怪不得都說人老成精,我爺爺順着我演的這齣戲,還真是精彩。”
馬月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咋看出來你爺爺是演的?”
就連她也是進屋了好一會兒,聽見他說的那些‘肺腑之話’,才猜出來的。
慕南南把她的手拿下來:
“爺爺說到幫村兒里人幹事兒是他應該做的,而不是我們應該做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我之前發脾氣懟那幾個村民的時候,是真的生氣。”
“而爺爺,一開始也是動了氣,但後來,爺爺的側重點就變成了,把咱家裏的人和他分開。”
“不讓村民們繼續用他大隊長的職務做筏子,進而對咱們一家人進行道德綁架。”
她說着,感嘆道:
“爺爺真精明。”
今天爺爺這麼一鬧,以後他家再有啥掙錢的好路子,別的村民們就算眼熱也不敢再像上次一樣,直接上門兒討要了。
因爲,好路子都是家裏除了爺爺以外的人想出來的,跟爺爺這個大隊長無關。
既然不是大隊長想出來的,那麼村民們也就沒辦法再打着爲了建設村子,需要大隊長不留一絲餘地幫助他們的說法,來迫使他家交出任何東西了。
馬月紅抱着她,幽幽道:
“其實你爺爺這些年爲了整個村子勞心勞力的,也不是全然都沒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