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許榮咳出來一大攤水,他昏昏沉沉的睜開眼,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都沒有看清,就下意識的抓住那人的手:
“救我,求求你救我……”
“南南,是你外公,我還不想死……”
本來想要把他的手甩開的李來弟,耳尖的聽到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南南?
是慕南南嗎?
畢竟十里八村的就只有一個慕南南。
地上的男人還在迷迷糊糊的說着昏話,她低下頭,把耳朵湊近,順着他的話道:
“外公,我是南南,我已經救了你,不會讓你死的…?”
她的聲音明顯跟慕南南的不一樣,但是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許榮壓根就沒發現。
他整個人渾身發抖,艱難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嘴裏喃喃道:
“南,南南,外公再也不罵你媽媽了……”
他在河裏苦苦掙扎了那麼久,腦海裏最後的一個想法就是慕南南推他下河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咒罵了許蘭心。
“蘭心是我女兒,我口不擇言罵她,是,是我不對,你,你別推我……”
他的咬字不是很清晰,說話也斷斷續續。
李來弟剛想再從他嘴裏哄出來點兒什麼話,就見他再次昏迷了過去。
“麻煩。”
她皺着眉,十分不耐煩的揪住他溼冷溼冷的衣袖,然後粗魯的拖着他,把他藏在了一個灑着陽光的樹林小角落裏。
“我現在有事兒,沒工夫救你,等我辦完事兒,會再過來一趟,到時如果你還活着,那就算你命大。”
她在許榮身上撒了些沒有那麼多雪水枯葉,隨後快步出了樹林,背上李盼弟,再次出發。
“姐姐。”
李盼弟往小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們不救他嗎?”
“河裏水很冷的,那個人在裏面泡了那麼久,肯定很難受。”
李來弟腳步不停:
“姐姐已經救他了,他現在在小樹林裏曬着太陽,很快就能沒事了。”
“真的嗎?”
那個人好像凍的很厲害。
李來弟隨口應付:
“真的。”
其實如果不是李盼弟發現了那個男人,央求着她去救人,再加上那個男人好像跟慕南南有什麼牽扯,不然的話,她是絕對不可能會主動救人的。
又徒步走了十幾分鍾。
“到了。”
李來弟輕輕的把背上揹着的李盼弟放在地上,而後把裝柴的揹簍往肩上一放,就敲開了知青點的門。
“張叔叔,曼姨,我來給你們送柴火了。”
她大着嗓門兒進了院兒裏,在屋裏的主人沒出來之前,熟門熟路的把柴火框放在了特定的地方。
稍顯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凱和高曼穿着棉襖走了出來。
“哎呀,來弟,姨不是跟你說過了,你一個小孩子,上山砍一次柴不容易,你家情況又困難,就不用每次砍了柴送過來一半兒了。”
以往對她態度稍顯冷淡的高曼,這會兒對她到生出了幾分心疼。
李來弟現在的形象也的確足夠慘的。
薄薄的有着補丁的破舊棉襖,被掛破了的鞋子,凍的通紅的臉蛋和鼻尖,還有開裂的手背,這些都能輕易的引起一個女性的側隱之心。
“沒事的,曼姨,我上山砍柴都砍習慣了,送您一點兒柴火不礙事兒的。”
李來弟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憨實。
充分的出演了出身於窮苦農民人家的孩子的形象。
果然,高曼看她的眼神心疼更甚。
但,當她把目光投放在一旁稍顯怯懦的李盼弟身上時,心疼的眼神變成了驚豔。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
“來弟,這,這是你妹妹?”
李來弟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
“是。”
“盼弟,過來,跟曼姨打聲招呼。”
她招了招手,李盼弟乖乖的走近,然後很有禮貌的衝着高曼喊了一聲姨。
(本章完)